从万松书院出来后,李卫猛地一拍脑门喊道:“妈的,忘了两件天大的事情。”
张明德道:“肯定是忘了给你儿子李星恒的先生送礼了是不?要是这里的先生知道李星恒是你的儿子,肯定会对之照顾有加的。”
李卫斜着眼瞅着张明德道:“开玩笑哪,那可是爷的亲儿子,这要是让人知道李卫的儿子在这里念书,爷儿子的安全你来保证啊?爷还能想不到这点吗?”
“那你遗憾什么?”张明德问道。
李卫搓了搓手,露出一脸的贪婪模样道:“忘了与曹沾要一幅字画了,最好是画石头的字画,可惜了。”
张明德咧嘴道:“这算个屁事?一会儿我让人去通知你儿子李星恒,让他来想办法。不管是诚心讨要还是威逼胁迫,总之必须让那个曹沾乖乖的给老大画一幅就是。老大啊!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小瞧了你儿子那书院一霸的强大威力了。整个书院,上上下下就没人能打得过星恒,也没人不怕他的。只是咱家星恒知书达理,家教家风森严,不与他们一般见识罢了。不信你回去问嫂子,星恒如今很少惹祸了,嫂子来这里赔礼道歉的次数远远不及铜山的时候。”
李卫苦笑道:“这话让你说的,爷是该表扬你呢还是表扬你呢?”
张明德笑道:“那就使劲的表扬呗!兄弟我脸皮厚眉毛多无所谓的。那还有一件事是啥啊老大?干脆都一块让星恒去办了就是。”
李卫想了想后摇头道:“算了,估计那个脂砚斋现在还没出现呢?曹沾多半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谁。有些事情还是让后人永远的猜测争论下去比较好,那样才有意思。”
见老大没再说啥,张明德更是再懒得追问下去,莫名其妙的被老大拉来演了这么一出戏,直到现在,张明德都还感觉自己云里雾里的。好在老大看上去,并没有失心疯,且还开始回归正常阶段。
只要老大安好无事,这就够了,其他爱啥啥。
两人刚一回到衙门,就听到下人禀告,说是苏松太道魏观来了,正在大堂等候。
李卫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后来到大堂,魏观起身行礼,李卫随意的摆了摆手让他坐下道:“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这次让你来,是想将督工的任务交给你,海塘治理事关重大,不能老是为了迎合皇上一劳永逸的心思,就铺张浪费的无休止尽的花钱。要从实际情况来出发,你是行家,这任务就交给你了,尽量杜绝这些面子工程的花费,银子不是不能花,但要用在刀刃上。”
魏观黑着脸点了点头,可随即便很不理解的问道:“听说大人你不让范时绎和陈时夏大人负责是为了以防其规避责任,其实陈时夏陈大人先前的几个主张倒也切合实际,但后来老是来回返工修筑石塘,就显得太过于迎合圣意了,也没有意义。大人这么做下官能理解,只是大人你为何要弹劾负责海塘工程的原任松江同知俞兆岳呢?”
李卫一愣道:“怎么有问题吗?海塘工程高于一切,不同于治理地方百姓,需要执行严格的规定制度。这个俞兆岳爱民如子可以理解,但将善良的本性用在需要严格治理海塘上那就会过于宽容放纵,姑息窃贼。正是由于他宽容的原因,导致偷工减料,不按规定修筑的情况常常发生,工程也乱七八糟难以运行,善良用在这里那就成了实际上的伪君子。就算俞兆岳本人没有参与这一切,可他是实际负责人,自然需要承担责任。”
魏观急道:“李大人,下官对俞兆岳深有了解,这方面他的确做的有所失误,对手下官员和工程人员要求不严格。但朝廷对塘工和工程人员也太过苛刻了,很多官员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俞兆岳的强项在于总理塘工,这一点上,江南几乎无人可以强过他,如果有大人在背后信任支持他,那他就可以抛开一切外来干扰,专心与海塘工程,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李卫低头沉思着,魏观的话他当然明白。
四爷的优点就是做事认真,但缺点也是太过于认真了。导致下面的官员为了迎合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布置下来的规定要求,进行一层一层的加码,小心无大错,可等传达到具体做事的人员头上时,那积累的压力早就沉重不堪,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