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运气好的,刚去的时候,受不了北川城的寒气,大病了一场,差点就死掉。
后来身子虚弱,我就被安排到了火房,给士兵们做饭,只有发生大战时,才会用到我们。”
三个身体完好的人,还有两个,一个是因为曾经在药铺当过药童,认得一点草药,所以进军营后,就跟着军医治理伤口。
还有一个是负责了望台的哨兵,脸上和手全是疤,但也算是健全回来。
“李叔,二牛跟我在一队的,只可惜他……”
王朋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他怕再说下去,李牛的爹会受不了。
“我知道了……儿啊……”
老头转身离去,身子一抽抽,步履歪歪斜斜,远远的都还能听到他的哽咽声。
七个人都被村里人轮着问,最后大家都是哭着回去的,李长安告诉他们,还有人活着,只是身活不能自理了。
晚些时候,官府统一用马车送回来,回不来的那些人,官府也会有抚恤金发放,让大家安心等结果,以官府的消息为准。
赵如云还没打听呢,就已经是两眼泪花。
“长安,你以前和槐序是玩得最好的,你可是知道他……”停了一会,赵如云哽咽道:“他是如何走的……”
这句话,让他们回来的七人都低了头,似乎都知道了陈槐序是怎么死的。
“婶婶,槐序他……”
李长安抿嘴沉默,好一会红眼道。
“刚去的时候,都是槐序在照顾我,要是没有他,我可能就病死了。
后来的一年里,我们一直在苦练体能,也打过几次大战,我方将军为了能取敌人将帅首级。
上面的人要从我们这些新人当中,选一批去当先锋军,说好听一点是先锋军,不过就是人肉盾。
那时我病还未好,槐序和村里的好几个人都被拉了去,那次过后他们就没有了消息。”
赵如云揪着胸口的衣襟,早已泪不成声,苏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她能想像那种画面,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当成棋子放在前面挡刀。
“后来呢?后来那群先锋军的尸骨埋在了哪里?”苏落问道。
要是知道埋在哪,等战事平息,苏落带赵如云去祭拜,也算了了赵如云的心愿。
“你是?”
李长安不认识苏落,这女子周身贵气,不像是村里面的人。
“陈槐序是我相公。”
听了这话,李长安才仔细端详苏落,槐序跟他说过,出征前,家里给他买了个媳妇回来。
可根据槐序的描述,他媳妇瘦瘦的小小的,人也不太清醒,是一个苦命人。
他们只做了一夜夫妻,直到天微亮时,他才看清他媳妇的长相,说他媳妇的样貌,还跟个孩子一样。
做梦都会呵呵傻笑,他很是心疼他媳妇,把他媳妇留在家里陪他娘也挺好,有没有孩子就看命。
可眼前这女子,真的是槐序跟他说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