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被缓缓打开,一个挽着妇人发髻,别上银簪的人映入眼帘,画像里她笑得温和,眼角皱纹显得她和蔼可亲。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于膝,身上穿戴整齐,眼神温柔。
这幅画上的人,这张脸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好熟悉。
盯着赵如云的画像看,他心里难受,真的好难受,一阵阵钝痛,眼角不自觉泛红。
“王爷,王爷你还好吗?”
南宫赤羽右手捂住胸口,为什么看一幅画像而已,他会有这种感觉?
“本王无碍!”
眼神再次落在赵如云的画像上,他脑中很晕,忽然闪过画面,那是一个女人,被人拿竹条鞭打。
而他被这女人护在身下,那个人的脸,正是赵如云。
赵如云的身上全是鞭痕,她很怕那根竹条,每次看见有人动它,她都会瑟瑟发抖。
画面连接而来,有小时候的,也有他长大后的。
在他的记忆里,赵如云就是个干活的机器,从来都没停过。
小时候他跟在赵如云身后,割猪草,捡柴火。
长大后,也庆幸他是男儿身,读过几年书。
南宫赤羽甩了甩头,头晕导致他胃里翻滚,眼角有泪轻划,他想起了一个画面。
赵如云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还要冒着大雨去田里捡掉落的稻谷,陈家欺负他没有爹,捡不到两斤不准回家。
他从学院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想过去帮赵如云,可赵如云怕他生病,还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他挡雨。
那时他就说过:娘,等我长大,一定带你离开陈家,带你过上好日子。
母子两人在田野里相拥,哭成了泪人,回来还被大房挑唆,他爷爷又拿竹条把赵如云打了一顿。
那一次过后,赵如云大病一场,差点死了。
可赵如云还是想守着他爹的坟墓,怕陈家会把他爹挖出来暴晒。
南宫赤羽一手撑在石桌上,他想站起来,但是却全身都使不上劲。
下巴颤抖,嘴里咿咿呀呀,话也说不出来,眼睛通红……
池黟感觉不对劲,赶紧过去扶住他,手拍在他的背上,让他呼吸顺畅了才停。
“王爷,深呼吸,放松!”
王爷从来不会这样的,眼里全是愧疚,这都是看了赵如云的画像后,突然如此,王爷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良久南宫赤羽才缓过来,手指抚画中的人,喉咙深处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娘……”
池黟被他的话惊到了,转头看向赵如云的那幅画,王爷刚才对着画里的人喊‘娘’。
“王爷,你?”
“池黟,本王想起来,想起来……呵……”
池黟虽替他高兴,王爷太压抑了,为了找他的记忆,走了太多的弯路。
“王爷,那你记得你以前的事了吗?知道你是谁了,家住哪里?可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