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南宫赤羽心如刀绞,脚步不自觉的往瓦窑走去。
越是靠近,就越心寒,被陈家赶出来后,她们就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五年。
“砚川,以前……你们是怎么生活的?”
他话头哽咽在喉咙里,眼眶泛红。
砚川要是的,就是南宫赤羽这样的表情和效果,他们本可以不用经过这个瓦窑。
是他故意提起指出来,好让这位半路出来的爹爹知道,他不在的这些年,他的妻儿过的是什么样子的日子。
他要让他亲眼见证这一切,就算将来他再娶个三妻四妾,也会因为这份愧疚,而对娘亲纵容。
“我和妹妹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这个瓦窑里面了,那个时候娘的病还没好,每一年缴完粮税,我们就只能吃碎米。
但我们家没有那么多碎米,奶奶就会去给别人挑水,换点碎米回来吃,一两碎米加上野菜,就是我们四个人一天的吃食。”
砚川继续说道,他装作不知南宫赤羽的神情变化,只像平常叙述他们以前的生活一样。
“这里附近的野菜都是我挖的,我最喜欢吃的野菜是荠菜,妹妹喜欢吃马齿苋。
所以奶奶为了公平起见,都会一天煮碎米加荠菜,隔天又换碎煮马齿苋。”
易欢也跟着点头:“是呢,爹爹你都不知道哥哥有多坏,每次他都故意去挖很多的荠菜回来,奶奶觉得可惜,就又煮荠菜吃。”
两人自小就有默契,哥哥想让爹爹知道他们以前的生活,她也会配合哥哥。
让爹爹心中有愧,不管是对娘,还是对他们以后的生活,都有一定的好处。
他们不能保证爹爹以后还会不会有别的孩子,反正整个童年,爹爹有愧于他们,就会用未来的日子去弥补。
“砚川、易欢,是爹爹对不起你们,你们受苦了。”
南宫赤羽被封为煜王是三年前的事,要是他没有受伤,以他四五年前的俸禄转回家里,苏落她们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爹爹我们不苦,我们能和娘和奶奶在一起,就很开心。”
砚川拉着南宫赤羽进入到瓦窑里面,这里黑暗狭窄,唯一有亮光照进来的地方,就是瓦窑顶部用来排气的窑窗。
里面还有苏落他们搬走剩下的板凳木床,几块木板架在凳子上,就形成了两个简易的床铺。
“爹爹,左边这个小床,是娘以前睡的,那时娘还病着,奶奶怕娘睡觉不老实,会压到我和妹妹,所以我和妹妹都是跟奶奶睡右边的这张床上。
还有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是以前放奶奶柜子的,里面有别人送给我们不要了的衣服。
奶奶要是看到有好一点,破洞少一点的,就会叠进这个柜子里。
等需要去走动时,奶奶才会把补丁少一点的衣服给我们穿。”
南宫赤羽坐在那块当做床的木板上,一坐下去就发出磕磕的摩擦声,这声音就如尖刀,剜在他的心脏一般,还控制了他的精神。
他没控制住自己,拉过砚川和易欢抱在怀里,长吸一口气,才哽咽道。
“以后,爹爹再也不会让你们吃碎米了。”
砚川知道,他的目的达成了,良久南宫赤羽才放开他们。
这个瓦窑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把南宫赤羽碾压了一遍,让他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