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铁生似乎过于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陆星河虽然新手上路,但却知道举一反三,统揽大局,连着三局,每每他棋还没看明白,便被陆星河困死在局中。
屡战屡败的陆铁生被陆星河虐的完全没了脾气。
一旁的张政也满脸惊讶。
“如果不是听你亲口所说,老夫还真不信你是初次下象棋。”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陆星河指着棋盘上几个棋子说道,“每一颗棋子,有它们特定的活动轨道,便如同行军打仗,每个人负责不同的领域,掌握其规律,便也就不难了。”
一旁的陆铁生听的满头雾水。
“我瞎折腾了这么多天都没整明白,你与我下三局就已经知晓规律了?怎的还跟排兵布阵扯上联系了?”
陆星河微勾起唇角,“只是打个比方罢了,爷不必当真,不是真的排兵布阵,只不过这棋得下一步看三步,甚至看的更远,胜率才会大。”
陆铁生点了点头,面上闪过沉思。
张政望着陆星河,面露惋惜。
“可惜你不上战场,不然南渊国又会多一员厉害的将帅咯。”
一旁的陆铁生忙回过神来,“那可不行!上战场是会死人的,你大伯家的长廉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可不能去瞎掺和了。”
“战场也好,官场也好,其实大同小异,我的志向不在战场,爷尽管放心。”陆星河说着,一指棋盘,“张大夫可要和我来一局?”
刚找着规律,着实是有些手痒。
刚才跟自家爷下,他也实在没有尽兴,便想着与张政试一试深浅。
陆铁生见状,赶忙起身指向自己的位置。
“张大夫,来吧。”
人家都已经将位置腾出来了,张政没了法子,便只得硬着头皮在陆铁生的位子上坐下。
这一次,他不再如方才对战陆铁生时候那般漫不经心,而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面前这臭小子脑瓜子,可不是那老头能比的。
一旦他掉以轻心,肯定会被吊打。
可事实是,他努力了,仍旧被吊打。
三局两败一平,最后平的那一局,还是陆星河为了维护他的面子故意放的水。
饶是如此,陆铁生仍旧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输了这么多天的憋屈,在这一刻,好似舒了一口气。
他笑着拍了拍张政的肩膀。
“老兄啊,我还以为你下棋很厉害呢,没想到你也有输的时候。”
张政胡子抖了抖。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至少还胜了一局,你可是一局都没胜。”
陆铁生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败在我自己孙儿手上,不吃亏。”
张政哼了一声,并未跟爷孙俩一般见识。
本来他最擅长的也不是棋艺。
就在这时,厨房里的猪肚鸡已经炖出了浓烈的香味,爆炒肥肠的味道也已经逐渐飘散出来了。
看棋的几个老头闻了,直将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但明儿才开席,今天陆铁生家里又有这么多客,自是不好舔着脸留下吃饭,一个个捂着饿瘪了的肚子与陆铁生告辞回家去了。
张政伸长脖子望向厨房的方向,不由舔了舔嘴。
“今儿做的什么这样香?”
没一会,楚月便朝着外头喊道,“黑木,你去村口看看大贵哥将四叔四婶接回来没有,顺便上去将娘和大伯二伯他们叫来吃饭。”
黑木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