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在凌雾山庄继续休养了几日,身体上的淤青已经逐渐消失,骨折的部位也不疼了,接下来只需好生休养就行了。
如今接近十月中旬,山上风景虽好,气候却也恶劣。
寒凉不说,因为地势高的缘故,风也大,大风刮来的时候,屋里能听到“呜呜”的响声,楚月时常因为这些动静在半夜里惊醒。
于是陆星河与张政沟通好,确定楚月如今的身体状况适合下山之后,便与杨世朝告辞,一行人坐着马车往庄子上去了。
如今凝冬的手臂已经好的差不多,手臂上的刀伤完全愈合,已经不需要再吊着手臂了,只要不使重力,便不会有太大问题。
黑木腹部的伤口也已经拆线四五日,习武之人体质本就不差,伤口愈合的状况极好。
怕路上颠簸会让楚月的脑袋和脖子受不了,陆星河还在楚月的身后放了一床厚厚的褥子,让她全程靠在柔软的褥子上。
马车的速度并不快,楚月靠在褥子上,时而撩开车帘望向窗外的风景。
“凝冬,玉芳如今可是快九月的身孕了?”
“回郡主,是快九月了。”
“如今我这情形,怕是赶不上她生产了。”
“郡主先将身体养好要紧,届时往南坪镇去封信将这边的情况说明一二,相信许少夫人会理解的。”
楚月嗯了一声。
“只能这样了。”
就在这时,一直靠在后头闭目假寐的张政睁开了眼。
“放心吧,我给那丫头算过,她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你且将心放回肚子里。”
若是听别人说这种话,楚月第一反应肯定会觉得对方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但如今听得张政说,她没来由的便信了。
她一直觉得,师父除了医术,还有些别的本事在身上的。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那我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就在这时,凝冬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将车帘微微掀开了一个角,望着坐在马车外暴露在寒风中的黑木。
“黑木,要不你到马车里来吧?换我在外头坐一会。”
黑木的伤才好一些,要是这个时候吹了风患上风寒就麻烦了。
黑木抬眼,眼神淡漠的往凝冬的方向扫了眼。
“我就坐这,无碍。”
“可是……”
凝冬话还没说完,黑木再次开口,声音中没有丝毫温度。
“我没事。”
见他不肯与自己换位置,凝冬便也没坚持了。
她坐回马车内的时候,脸上神情还有些挫败。
从前自己对黑木没有任何想法,只当他是教自己功夫的师父,或者兄长。
但这次救了自己之后,她突然觉得,黑木救她的样子还挺帅的。
不知不觉,她对他的心思,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
但黑木,好似自始至终都是冷冷冰冰的模样。
一如她从前对他的称呼,大冰块。
“唉!”
想着想着,凝冬突然叹了口气。
楚月望着她这模样,不由好奇,“怎么了?”
凝冬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没事没事。”
随即眼神一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奴婢就是觉得外头寒凉,那大冰块别吹的受了风寒,到时候回了庄子上,我还得多照顾一个人。”
她将自己的心事掩饰的很好,楚月看不出丝毫端倪。
“原来是因为这事。”楚月笑了笑,朝着马车外喊道,“黑木,你到马车里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