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说话的声音渐渐飘远过后,荷塘边上慢慢安静下来。
远处城里烟花四起,大大小小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远远的声响传到这里却更显得周边寂静。
干枯的草丛里,连一点点虫子的叫声都没有。
沈云崖心想,我想什么呢,冬天哪来的虫子叫?
“哥哥。”
“嗯。”
苍暮闲着的一只手,从旁边拽了一根长长的茅草叶子,拿起来在沈云崖耳侧扫来扫去。
“我要你亲口承认。”
“......”沈云崖歪着脑袋躲那根茅草,装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承认什么?”
“承认你想我了。”
“这种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行。”
沈云崖没办法,只能敷衍地说道:“好吧,我想你了。”
那语气就跟我饿了想吃饭一模一样。
苍暮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手上加快了速度。
沈云崖顿时像哪里都找不到一个舒适地方让他靠着,咬着唇不说话,跟一个到处蛄蛹的虫子一样,扭来扭去不得安宁。
苍暮低笑,也不管他,就兀自做自己的事情。
没多久,沈云崖齿间就漏了一个长长的声调,脖子猛地扬了起来。
完了苍暮半点时间没有停留,手拿出来拿着帕子细细擦了干净。
这时沈云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根绳子吊在了悬崖中间,上不去下不来,脚就蹬在虚空中,无论他怎么蹬,脚下都还是空无一物。
心中却有烈火燎原,烧的心口出现越来越大黑色空虚的荒芜。
烧的人有些神志不清。
沈云崖绞着苍暮的袖子,唤道:“苍暮,苍暮。”
“哥哥,在呢。”
“苍暮。.”
“哥哥想做什么?”
沈云崖还在唤:“苍暮。”
“哥哥不说清楚,我不知道哥哥要什么呀。”
“要。”
苍暮轻轻在沈云崖侧脸吻了一下,低低笑道:“哥哥说话我怎么听不懂?”
“要苍暮。”
苍暮叹口气,拿着那根茅草在沈云崖面前晃呀晃的,“要苍暮干嘛呢?洗衣做饭收拾东西,还是——”苍暮吐息在沈云崖耳侧,拖了长长的音调,几乎像是戏弄,“干你呀?”
沈云崖昂着头向苍暮索吻,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
“哥哥乖,把话连在一起说一遍。”
沈云崖的防线一溃千里,断断续续的语不成句:“想苍暮了,后面,苍暮干,我我......”
苍暮到这时呼吸才重了起来,他在沈云崖耳边问道:“哥哥,带你去隐室好不好?”
那曾困住沈云崖,让他觉得窒息的一间小天地,现在却是能救他攀上悬崖绝壁的天梯。
沈云崖在苍暮怀里胡乱的点头。
苍暮一把将人抱起,直接掠过冬日点点残荷的池塘,走进了黑暗的房间。
.
大年初一的早上,沈云崖一直睡到了快中午才醒。
醒来了看到熟悉的房间,泄气地把自己一头蒙进了被子里。
开始他的一日三省吾身!
苍暮在他边上忍俊不禁,好哄歹哄终于让某个脑袋愿意露出被窝。
沈云崖眼里一湾清浅装的全是怨怼,怒气冲冲地看着苍暮。
像是打算来个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