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哗哗,苍暮的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声音平和冷清,像是闲话家常:“算他福大命大。”
苍暮把沈云崖抱到隔壁陈设简单的卧房,轻轻把人放了下来。
“今天雨太大了,就在这留宿,让乌曳过来做饭。”
黑衣的男人退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乌曳大半夜冒雨过来为这两位做饭,什么抱怨都没有,安安静静地弄好饭送到他们房里。
他回来过后的这些天,一直是这个样子,总共没说过几句话。
连南楼都感觉到了他出行一趟的不正常,问他是不是在路上所有身家被一起打劫了,不然其他的事不至于啊!
被乌曳几次无视过后,南楼得出的结论变成这人在路上被迫失身了!
苍暮把沈云崖哄起来吃饭,沈云崖在他怀里懒到全程闭着眼嚼,饭吃完了,他倚在苍暮怀里又直接睡过去了。
苍暮重新把人放下,垂头看着他小可怜的模样,爱到心尖都在颤。
盯着看了许久,才起身出去找乌曳。
乌曳站在屋檐底下,看着黑洞洞的雨幕。
苍暮朝他看了一眼,嗤笑道:“你这样子,我倒是弄不清楚你是见到还是没见到了。”
乌曳低下头:“画已经送到他手里了。”
苍暮嘴里说着不清楚他见没见到人,听到画送到了,却又一点没有意外。
“平日里又邪又毒的一个人,怎么遇见铁槛寺,就一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样子了?”
乌曳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是不是劝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乌曳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回头吗?”
乌曳哼一声,“他想得美!”
苍暮勾唇,“你不是也想得美吗?”
一句话让乌曳咧嘴笑了起来。
乌曳扭头:“世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只有主子你知道,对于渴极的人来说,甜不甜的是后话,生津止渴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还郁闷个什么劲?”
乌曳朝沈云崖睡的房间看一眼,有些遗憾地表示:“主子,哪能跟你比,这身手不一样,强扭的危险也是不一样的。我来一次半条命丢了,内力没了一半,再来一次,剩下半条命就可以直接没有了。”
苍暮没有感情地表示:“这样啊,那还真是挺郁闷的。”
“对啊,哪像您家这位殿下,看着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但是我观察下来,他从一开始就把您放心上了,闹是跟自己闹呢,仅仅像是心里过不了那一道坎!”
苍暮笑他,“看别人倒是看得真切!”
“当局者迷嘛,要不主子你给我出出主意?”
“你确定?”
“嗯嗯!”
“去把铁槛寺平了,把长虞山山头弄得平平整整,后山直接埋了,让他出家都没地方出。”
乌曳无语地看着他,那表情明显就是在说,你以为我不想这样?
“那就没办法了,当然你可以去佛像前多捐点功德,求一道雷把长虞山给劈了。”
去佛像前求雷把寺庙劈了?
您能跟我说说捐多少功德才能想到这缺德的点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