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崖露出羡慕的表情,走过无数的风景,看见很多很多的故事,光听着就觉得真是一个美妙的事情。
沈云崖上了岸,弯下腰拧净裤子上的水,展开抖了抖,看差不多了,才问道,“以后呢?以后还会一直走吗?”
崔木易沉吟半晌,点点头:“按我自己的想法,这一生都不想停。”
旁边南楼问道:“你就没想过成家立业?要是有了心上人怎么办?”
“心上人,”崔木易沉吟一句,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转头笑道,“那就等遇见再说。”
南楼:“你爹娘不会催你成亲吗?”
“自然是催的,甚至小时候就给口头定过娃娃亲,但我自小出来,那不能算数,早就去信让他们不要耽误人家姑娘了。其余的时候我都在外面,他们根本找不见人,我报平安的书信送回去,等他们的书信送到,经常我人已经走了。”
南楼竖了个大拇指:“这才叫天高皇帝远!”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爬山涉水的走了好久,沈云崖难得一天走那么多的路,感觉小腿都开始肿胀了,才到了半山腰处的另一处集合点。
到了这边,明显发现都是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沈云崖走近才发现,大批的人汇聚在山上往下的一道沟渠边用力的挥着铁锨。
沈云崖问道:“怎么在这里挖,这条渠子通了的话,连通的是哪里?”
崔木易指指前头山下一条水漫到岸上的河,“这座山两面地势特殊,前后形成了两个堰塞湖,水量太大了,他们判断如果在下一场暴雨之前不能把渠子挖通,把水泄出去,到时候就会从另一边口子继续朝城里淹去。前面这条河支流走得远,按经验水下去会快一些,所以就想挖通了把水从这边引过去。”
沈云崖点点头,“类似这样的沟渠,你们挖了多少?”
崔木易沉默了一会说道:“宜陵边上能往外引的沟渠,其实这些年都挖的差不多了,只是每年积水后。各处山上泥沙下来会堵不少通道,所以就需要及时的清理,雨大了,一时清不及,就全堵住了。”
这边正说着,底下一人扭头看见他们,那人光着脊背,身后的肌肉线条贲张,皮肤晒成了古铜色,裤腿上全是泥浆。
“岑州通判,厉朗。”崔木易介绍道。
沈云崖感叹一声:“这身材,我以为是个武官呢!”
那厉朗将自己手里铁锨给了身旁的人,拿起扔在一边的短褂套上,几步跑了上来。
“崔大夫来了,这几天我这边的人都正常,感冒发烧都不曾有。”
他话说完了,才想起来扭头看向旁边三人,“这几位是?”
崔木易给他介绍沈云崖:“这位是离王殿下。”
厉朗看着沈云崖一挑眉,倒是恭恭敬敬行了礼,只是起身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沈云崖心里叹口气,离王的臭名,到底远扬到了什么程度!
沈云崖:“别再提听和闻这两个字眼了,闹心,不过我现在这湿哒哒脏兮兮的一身,是不是和你想象里不太一样?”
厉朗看他一点不端架子,连自称都随意,于是一点没客气:“想象里,离王就该锦衣打马,一日看尽胤都繁花。”
沈云崖看向崔木易,无奈道:“好吧,传闻果然误人。”
几人笑笑,厉朗来接崔木易的药箱,崔木易随手给了他。
南楼看着崔木易的动作,眼皮一跳。
一路上,他看着崔木易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拎着那么重的药箱,几次要接过来帮他拿,都被拒绝了。
崔木易说自己常年拎着药箱跑,已经习惯了。
弄到后来,南楼要都不好意思要了,感觉人家箱子里有什么宝贝不能给外人碰似的,所以他也就识趣了没再提。
但是现在崔木易这熟稔的动作,实在是有点......
南楼有点形容不出来,但是看着前面两人的身影,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南楼退后一步,凑到乌曳身边说道:“这两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