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鸣书院的守卫明显多了起来,靠近皇宫那一侧的梧桐树林,被大片的砍伐出去,这样一来,几乎彻底把月鸣书院和皇宫内院隔离开来。
沈云崖站在天禄阁楼顶的窗前,远远看着眼前这一切,知道他那位父皇也开始发憷了。
庆丰帝当年继位十分顺利,主要是他零星的几位弟弟,从小就体弱多病,病的病,残的残,根本没人过来跟他争抢皇位。
东西得到的太容易,就使得他整个的治国方略显得十分平和,厌弃铁血手腕,热爱平衡之术。
热衷于用绥靖政策解决问题的后果就是,问题最后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麻烦!
最后被巨大的麻烦反噬。
娶四家女子就是很明显的一个例子。
现在麻烦已经到要人命的地步了。
没有人不怕死,特别是权力巅峰的九五之尊,没有人会在那个位置后还嫌自己活的命长。
谁不希望自己一统天下,然后万万年的活下去?
而对沈云崖而言,只要庆丰帝怕了,对他就是机会。
现在所有儿子里,估计庆丰帝最信任最不用提防的就是他了。
他自身看起来身娇体弱,毫无攻击力,如今种种迹象表现出来的又是对庆丰帝这位父亲的依赖和爱戴。
加上身后没有母族势力依仗,无论如何不会出现外戚干政的局面。
怎么看都是一个寄托慈父情绪的好对象。
既然彼此需要,沈云崖自然是要主动送上门的。
这一日晚课结束的时候,西天漫天红霞映的人脸都红扑扑的,梧桐枯黄的树叶在晚风中稀稀落落的摇晃。
沈云崖故意落在众人之后,等到大家都离开过后,才收拾东西往皇宫内院的方向走去。
到了门口,很巧,值班的又是那位袁文魁。
他远远看见沈云崖过来,就直接上前行了礼。
“离王殿下安好。”
沈云崖轻轻的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吧,我要去见父皇,你在前面带路。”
“是。”
皇帝住的景阳宫,离此门太远,离王殿下伤重才愈的消息,已经传得满胤都无人不知。
袁文魁起身后没有走,而是直接令下属抬来步辇,请沈云崖坐了上去,然后一路跟着步辇到了景阳宫。
到了景阳宫,袁文魁前去通传了守在外面的内侍,等内侍去往内殿通知了过后,他回到了沈云崖身后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候。
没一会儿,庆丰帝身边的大太监魏福匆匆迎了出来。
人还没到呢,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哎呀,殿下怎么这会子来了,晚膳还没用吧?这身体刚好哪能走那么远的路?”
抬眼看到沈云崖身后的袁文魁和不远处的步辇,才一拍大腿松了口气,对袁文魁说道:“你这孩子有眼色,等会去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