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里面探头而出的正是宜陵的那位厉朗。
沈云崖和南楼踏进门,厉朗在他们身后关上门,转身朝沈云崖下跪行礼。
还没跪下去就被沈云崖伸手扶了起来。
“私底下,没那么多规矩。”
厉朗站直,回道:“是。”
沈云崖仔细看他,比上次见到还要黑一些,可能是连日奔波的原因,胡须冒了不少出来,看起来妥妥一个粗糙的壮汉。
“你和木易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沈云崖问道。
“我当时扯着木易,想给他挡一些冲击,死活没敢放手,两人冲到下面河流的时候是第一个被乌曳救起来的。我俩算是伤的轻的,躺了大半月,恢复的就差不多了。”
沈云崖垂着眸子,眼里神色看不清楚。
“虽然这并不是本王的错,但是到底是因为本王出现在那里,才会出这样的事情,抱歉。”
厉朗摇摇头,“殿下,这事您不需要自责,我们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您和我们一样,都只是受害者。其实在岑州这样的局势里待上几年,殿下会发现这真的不是事儿,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我们并不鲜见。”
厉朗说完,拿过一边的椅子让沈云崖坐下来。
他给沈云崖倒了一杯茶水,三人都坐下后才继续说道:“殿下之处境,亦是岑州一直以来的处境。我们在夹缝中艰难求生,如今想搭上殿下您,不是想着结党营私,让朝中再起一股势力,不过是将心比心,最后赌一把,想从您处求个安稳。”
沈云崖抬起眼眸,“若是赌输了呢?”
“识人有误,岑州愿赌服输。”
“夏大人说的?”
“是。”
沈云崖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一笑:“夏大人如此信任,那本王就奉上身家性命,陪他赌一场。”
厉朗低头:“岑州之幸。”
沈云崖放下茶杯:“说吧,案子查到哪了?”
厉朗去旁边的布包里掏出一个牛皮卷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幅绘制的十分详细岑州舆图。
“殿下,后来从河里捞出来的尸体,仵作检查后发现,发现他们不仅受了外伤,各人都身中剧毒,也就是这些人原本就是死士,这次刺杀,他们做的准备就是有来无回。”
沈云崖回忆当时的场景,蒙面人拼死冲上前来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旁边南楼接话道:“我一开始还在想,既然是死士,身体上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为什么他们还要搞出一副神秘刺杀的样子,把脸给捂着。后来才想明白,这是故意让我们好区分行刺的杀手,这样就不会给出注意力提防混在人群中的杀手了。”
厉朗点点头:“不错,他们做了两手的准备。”
厉朗说完,指着舆图上面的几个标志,给沈云崖介绍说:“殿下,这是出事的地方,这地方如果不是洪涝,算不得偏僻,离城里其实并不远。因为在尸体上没有任何收获,我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因为他们来的人不少,而且准备十分的充分,显然不是匆匆忙忙才赶到岑州。我就想着他们总要吃喝,于是把重点放在了寻找他们的落脚点上,后来经过大规模的搜查,还真找到了一处山洞。”
厉朗在舆图上指了一下,“在这里,和事发地点离得挺远。我看了他们留下的痕迹,发现这些人在那里已经住了不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