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连着几日侍寝的名单送过来,沈云崖盯着满纸的薛昭仪眯了眯眼睛。
除夕那晚在宫里,差点就能见到了。
但是他父皇直接没让人进殿。
现下想想,当时连寝殿都不让进,但是却已经连着宠了好些日子,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协调。
像是陛下不太愿意让自己看见似的。
南楼在一旁说道:“这个薛昭仪,不是名门贵女,是胤都边上的阗云县知县的女儿,三年前进的宫。”
“三年了?”
“对。”
“这位份不是才升的吧?”
“不是,说是姿容出色,一年多升到了昭仪。”
“所以现在日日侍寝,属于复宠?”
“是。”
“那么。”沈云崖极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她是凭借什么拿回这份恩宠的呢?”
南楼没懂他什么意思,“凭借什么?”
“圣心难测,但是圣心的喜好,众人皆知啊!”沈云崖轻轻叹口气,“所以,除夕那晚才不愿意让我看见这人吧!”
南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一旁的苍暮,目光透露着求救信号。
殿下到底在说什么?
苍暮轻轻垂了下眸,只想了一瞬,随即目光抬起直接跟南楼说道:“你亲自去一趟后宫,看清这位薛昭仪的长相,如果这个女人浑身没有什么地方长得跟殿下相像,那就去找她近身的侍婢。如果殿下猜的没错,薛昭仪那里,可能有个女子长的有几分像殿下,也就是像当年的楹贵妃。”
南楼佩服地看着苍暮:你到底是怎么从殿下的话里,听出来这么多意思的?
他听完这一串,朝苍暮伸了个大拇指!
这换个人来谁能在眨眼间就理解他家殿下那么跳跃的语言啊!
“好嘞,交给我吧殿下,我一定悄悄帮您把人找到!”
南楼收起名单,把底下一个纸卷送到沈云崖面前,“殿下,这是岑州传过来的信。”
沈云崖掀开上面的蜡,展开看了一下,送到南楼手里,“一起烧了。”
苍暮见他看完了信,问道:“那边怎么说?”
“即刻动身,崔木易答应了,会和厉朗一同过来胤都。”
南楼在旁边憋着笑,内心觉得他家殿下的隐藏身份是媒婆!
他没跟沈云崖说,但是他就是觉得那两人不对劲!
给他一种窗户纸没捅破的感觉。
沈云崖眼看南楼越笑越猥琐,皱眉问:“你这笑得贼眉鼠眼的是怎么回事?”
“殿下你不要胡说,我高大英俊跟贼眉鼠眼有什么关系!”
沈云崖:“对对,就这个笑容,那边有镜子,去照照看,不行出去撒泡尿也行!”
南楼:“......”
他朝某个不说人话的主子再次翻个白眼,悻悻地干活去了。
苍暮站在桌旁。
“哥哥,你把崔木易弄过来,是为了让他接近陛下,取得他的信任?”
沈云崖点点头。
“胡太医出了问题,正好父皇身边有个空缺出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能安排个自己人上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沈云崖坐在桌前,手中执笔乱画,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上一圈又一圈洇开的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