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朗赶紧说道:“摆了,已经是能给的最好条件了,他们都是庄户,我们给了两个方案让他们选择。如果愿意进城,帮他们在城里修好房子,再每家按人头贴补银两;如果不愿进城,庄子就往东移,房子可以帮他们按现在的格局修盖好新的,每家多盖一进,家里田地每家多分三亩良田,连迁坟都说了会给他们请好风水先生,一定找到比现在更好的位置,左右不用他们烦一点心,可是他们就是不答应!”
沈云崖目光还落在图纸上,突然问道:“以前迁的庄子,给的也是这条件?”
“大差不差,其实说起来还是洛家那时候在背后捣的鬼,本来就是利国利民的事情,运河修好了靠河吃河都会比如今的日子要好过。但是洛家怂恿这些人拼命讲条件要钱,那时候谈判就很很困难了,但是之前的村子都比较小,村里没这么齐心,一家应下来过后,拿了好处走了,其余人一家看一家,最后虽然拖了时间,到底还能成。但是现在这两庄子,简直看不到什么希望!”
厉朗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殿下,这要是真不行,可能真得来硬的,就这两个庄子的尿性,估计能一拥而上过来拼命!”
沈云崖撩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些人这么有血性?”
“到如今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样子——你敢撵我们走,我们就敢跟你拼命。说起来,山里人野蛮!”
沈云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嘴里反复咀嚼着那两个字。
“野蛮。”
“行啊,这事交给我吧!”沈云崖把手里图纸塞回厉朗手里。
厉朗一听,高兴地问道:“殿下有办法了?”
“试试看吧!”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沈云崖勾唇,笑容透着一丝邪气。
“先秋后算账!”
厉朗一愣,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殿下,算什么账,跟谁算?”
沈云崖拍拍他,脸上的笑容在四月的阳光下,上面仿佛冻着一层透明的冰。
沈云崖吩咐:“先把我到宜陵的消息放出去,务必让这两个庄子知道。”
厉朗虽然还没有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但是秉持着对沈云崖的绝对信任,爽快地应声:“是!”
沈云崖垂着目光,看着底下挥汗如雨的人群,冷哼:“什么都不做,躺着拿好处还贪心不足,哪来那么多好事?”
“想从我手里多拿东西,做梦!”
“洛家怂恿你们多拿,我就让你们都给我吐出来!”
宜陵城没有守备军,五天后,从其他各城调过来的两万守备军集结到了宜陵城外。
而此时,离王到了宜陵的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不少目光在背后偷偷看着他要做什么。
守备军集结过后,沈云崖直接带人去围了之前已经迁出的几个庄子。
打的旗号是,清除洛家反叛余孽。
沈云崖少见的一身劲装,长发用银冠高高竖起,在骏马上握着缰绳显得英姿飒爽!
那几个庄子家家跟洛家底下走狗有牵扯,以前每一户都曾趾高气昂地为难过厉朗他们,那时候厉朗他们走家串户做工作,就差一家家磕头跪过去了。
他们做了什么,自己心中自然最清楚。
他们曾经甚至觉得,自己有洛家作为依靠,根本不怕岑州的官府。
洛家被诛九族,这些曾经跟他们有牵扯的人家,原本就战战兢兢,担心会牵连到自己。
只是到如今,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洛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不论是朝堂上还是乡野民间,大家多把洛家之事当做忌讳,没有什么人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