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召再次推开门,他递进一份资料。
肖齐看着他默不作声的走进来,又默不作声的走出去,突然叹了口气。
徐忠以为他是因为孙千里一再提及江妍,他心里不好受,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休息会儿吧,你也守在这一晚上了。”
他又微笑着看向孙千里,“反正一时半会他也不打算说的,别把自己累垮了。”
肖齐也正好想出去,就从善如流的点头走了。
或许是肖齐离场,孙千里居然态度好转了很多,主动提出要喝茶水。
徐忠给他倒了一杯,也耐心等他喝完,“怎么,你好像对肖齐很有敌意。”
“他的事你应该很清楚啊。”孙千里避重就轻,“知人方能善用,你要是不了解他的过去,你能放心他跟你来京海?”
“嗯,我听他说过,你们不容易,江妍也很不容易,所以你会拼尽全力用自己的办法保护江妍。”徐忠又再说那些老生常谈的话,“但是大错已经铸成,是迷途知返,还是一意孤行,哪个才是利益……利益什么?”
孙千里哼了声,“利益最大化。”
“对!就是利益最大化!”徐忠挪了挪椅子,“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准备了,就别再拖了,早说早解决,时间就是金钱,你总说自己是商人,商人哪有不重视钱的?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金钱啊千里。”
孙千里冷漠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徐忠的任何说法都劝不动他执迷不悟的那颗心。
徐忠却看的明白,在他提及江妍时,孙千里桀骜不驯的表情下有难以克制的愧对流露出来。
他又说:“江妍我也看过她的资料,也有所耳闻她的经历,她现在的日子很好很幸福,爱人孩子,还有你们几个哥哥弟弟都在她身边,你忍心打破她来之不易的这一切吗?”
孙千里心底是对徐忠这种攻心的手法嗤之以鼻的,他还是顺着徐忠的话,激动的拍打着身前,“我说过!和江妍无关!”
“那你就告诉我,让事实来说话,让真相大白!”
孙千里低下头,艰难地举起一动就叮当作响的手腕,指节重重的擦过鼻尖,他说:“我都交代,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想——”
他嘴微微张开,似乎很难吐出喉咙里的那几个字。
周围都安静极了,孙千里似乎隐约听到徐忠佩戴的耳麦有电流声窜过。
他的心,也被电起密密麻麻的痛。
“我不想再见到江妍,你能做到吗?”
徐忠面上也浮起理解的神色,“只要你提供的证据足以定罪,并且江妍确实没有任何牵扯,少说十年,你应该都很难再见到她了。”
“只要你愿意,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不是更好吗?”徐忠见他纸杯空空,又给他倒去一杯茶,孙千里这视死如归的样子,很难不让他以为还有重要线索可以发掘。
在又一次长久的沉默之后,饱受煎熬的两人终于等来妥协。
孙千里昂起头,注视着顶端的灯,“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