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上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料到【报告】会来的这么快——前面的预备会议上说赫鲁晓夫是【报告】的第一个发言人,而没有参加预备会议的人根本不知道【报告】的存在。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时间,米高扬完全抛开了自己的汇报内容,转而全力批判慈宗过去的所作所为。
参加过预备会议的人们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们每个人都知道【报告】的存在。但那些从外地来的人,在被米高扬的发言震惊之后很快骚乱起来。他们希望米高扬停止这样的【背叛】,并未自己的无耻言论而道歉。
等到发言结束,米高扬非常冷静的说:
“如果各位同志要说背叛,那么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任何人。如果各位同志要说背叛,那么慈宗才是真正背叛太祖道路的人。”
啪!啪!啪!
第一个人开始鼓掌,随后第二个,第三个人开始鼓掌。掌声并不是很整齐,但也算是成功表达了对米高扬的支持。
其他抱有反对意见的人不敢说话了,但他们也没有跟风鼓掌。
此时对于参会的一千多人来说,慈宗的形象仍然是高大的,他的行迹依然是伟大的。慈宗如同东海长流水,如同南山不老钟。他值得万寿无疆,他值得无限崇拜。
于是在当天晚上,便有人匿名信件批判米高扬。其中大多数人是匿名批评,但也不乏有敢于署名的勇士。
事情很快也传到了卡图科夫的耳中,他没有受邀去参加2月14日开始的全体会议——军界中也只有三个人到场而已。
下午以利亚窝在电影房看电影的时候,提前下班的卡图科夫忽然闯了进来。他对以利亚说: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米高扬同志只是读了【报告】中的一部分内容,就已经引起了几百人的不满——这几百人可都是各个地方的代表,他们的不满可是能代表人心的。”
以利亚头也不回的盯着银幕回应道:
“唉,阵痛是必须的。只有把神的形象打倒,人的力量才能够走上正途。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这八个字你上学的时候应该学过才对吧。而且我记得你不是已经脑子转过弯了吗?怎么,现在你又觉得不应该批评慈宗了?”
“不,我只是觉得米高扬同志的发言来的太过于突然了。他没有给人们一个做出心里准备的时间,这种突然袭击很容易彻底击溃人们的心理防线。”
“击溃就击溃吧,迟早的事情。就算给了他们心理准备,那些心理脆弱的人还是无法接受他们所崇拜的神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这件事的。”
深吸一口气,接着叹了口气之后以利亚又说:
“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你们这些无限崇拜另一个凡人的凡人,就像我从不追星,也不理解其他女生为什么要追星一样。明明大家都是人,怎么他慈宗就是【高山】,而你们都是【沙砾】?”
以利亚的这个问题,卡图科夫无法回答。
不止是卡图科夫,曾经无限崇拜过慈宗的,或者无限崇拜过其他人的,他们都无法回答。
而当这种人(无限崇拜别人的人)所崇拜的对象【塌房】的时候,他们总会选择认为对方是在造谣,而不是去怀疑自己崇拜的对象。
这种造神最后导致的悲剧,过去发生过,现在正在发生,以后还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