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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婕斯的事情之后,卡图科夫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写作之中。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影响到联盟的高层,他也知道他应该选择主动待在二线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自己的家人。毕竟勃涅列日夫可没有赫晓鲁夫那样的好心肠,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很快,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卡图科夫把自己从33年到41年的经历也完整的总结了出来,完成了回忆录的第一个篇章《大战在即》。
交稿的时候,卡图科夫对以利亚说:
“第二个篇章的名字我也已经想好了,就叫《战争年代》。从41年开始到45年,写我在战争过程之中的所见所闻。”
“这挺好的,一个联盟元帅写自己在战争中的故事,放到米国去一定会大卖。”
“我还以为你会把稿子送到西德去。”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好巧不巧最近几年我的几位朋友都不在西德,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送去米国了。”
“送去米国也行,赚点米刀花花,哈哈哈。”
卡图科夫的语气是轻松的,笑容背后是充满阴霾的。或许他当年就应该接受以利亚的建议,去成为联盟的拿破仑。但他没有,也就失去了彻底改变联盟的机会。
又一年的新年到来,卡图科夫正在自己的别墅里和家人朋友举办宴会。此时大厅的电话铃声响起,仆人接起电话之后立刻跑来卡图科夫这边对他耳语几句。卡图科夫也变了脸色,来到角落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问说:
“请问是米哈伊尔·叶菲莫维奇·卡图科夫元帅吗?”
卡图科夫习惯性的站直了身体回答:
“是的,我是卡图科夫本人。”
“现在国防部有一个特派任务。请你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来国防部办公室,见面详谈。”
“好,我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卡图科夫立刻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别墅。他没有换上自己的军装,他也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真正的心寒从来都不是大吵大闹)。
电话是崔可夫打来的,卡图科夫和他已经好几年没说过话,见了面卡图科夫也不会主动打招呼。今天崔可夫打电话让卡图科夫去他的办公室,也不知是真的有公务还是想要重拾二人的友情。
望着窗外的雪景,卡图科夫摊在了专车的座椅上。他今年已经69岁,恐怕也无法见证联盟真正的衰弱了。但也幸好他无法见证,不然这个理想主义者怕是又要大哭一场。
咚咚咚,卡图科夫敲响了崔可夫办公室的门。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崔可夫亲自开门把卡图科夫请在了自己对面的座位上。
没有多余的寒暄,崔可夫直接对卡图科夫说了他的新任务:
“米哈伊尔·叶菲莫维奇元帅,虽然你已经不来上班了,但你应该知道联盟在前几个月对婕斯发动的特别军事行动。联盟在5天之内就取得了胜利,然而当地的形势却还是不容乐观。我想安排一次联盟元帅对婕斯的出访,展现联盟对婕斯的控制力。”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找我来的原因吗?”
“是的。不过放心,你并不是唯一一个去婕斯的元帅,出访初步安排8位元帅前往。你的任务是乘坐T-10-M重型坦克穿越布拉格的中心大广场,很简单的走个过场就行,之后你就可以在那边享受度假,等待其他元帅完成行程。”
卡图科夫也能够看出这次的所谓任务其实是崔可夫给卡图科夫安排的一场秀,意图自然是让卡图科夫这个退居二线的元帅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
崔可夫又补充说: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会安排其他人补充你的位置的。”
“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说完,卡图科夫起身准备离开。在卡图科夫转动门把手的瞬间,崔可夫站起来说:
“听着,米哈伊尔,几年前的事情,赫晓鲁夫同志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但我也只是顺应大势罢了。在那种情况下我选择勃涅列日夫同志是最好的——”
卡图科夫转身回应道:
“我理解,这是一个人为了自己个人前程所做的选择。”
“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吗?”
“当然,我们从来都是从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兄弟。”
短短几句话,两人之间的隔阂便消失了。事实上崔可夫一直都心怀愧疚,卡图科夫也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慢慢的释然了。
第二天,卡图科夫给崔可夫打了电话,说自己会去布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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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的街道上,几个月前的战争痕迹还留在街道,没有人去主动收拾。炮弹坑,塌了一半的房屋旁大都摆放着鲜花——这是婕斯人对英勇抗争联盟入侵而牺牲的战士们的怀念。
记得第一次联盟的坦克开过布拉格的街道,那时候婕斯人对联盟的士兵夹道欢迎,甚至都有往联盟士兵的手里强塞食物和鲜花的。
但现在,坐在车长位置上的卡图科夫承受的是婕斯人充满仇恨的目光。他们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联盟的元帅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恨。
两种态度的转变,其间不过是短短几年时间而已。其中的积怨只有20年,却如同200年2000年一样的深重。
想到联盟的现在,想到联盟的未来,卡图科夫不由得悲从心来。他在心里感叹着:或许我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正这样想着,坦克停下了。卡图科夫问驾驶员怎么回事,驾驶员回答说:
“元帅同志,前方有人拦车。”
卡图科夫打出信号,坦克车队开始后退。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座车前面蹲着一个人,这人正在给自己的身上浇汽油,就好像要把自己做成地雷一样。
卡图科夫下令说:
“绕过去,右履带开上人行道。”
“是。”
坦克重新发动,缓缓地向右转弯生怕压死前面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那人见坦克转向,却立刻爬起来又重新拦在了坦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