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张浩就睁开了眼睛,习惯了某种生物钟,感觉到身体上悬挂的裴裴才转醒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在军营当中了,不再是接受训练的一名非正规军人了。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甲乙丙丁四个教官的训练要求很严格,强制性让张浩有了少半个兵的样子。
揉了揉脑袋,古朴的四合院清晨传递过来的味道很清爽,屋内有一种城市住房中感受不到的凉意,轻轻的从床上起身,早上这支烟早就在半个多月的训练中被戒掉,穿上衣服,裴裴很细心,京城两人几乎都不会回来,可在老爷子给预留的房间中,裴裴还是准备了几套内衣裤和外衣,换上运动服走到院中,呼吸着难得清新的口气,国际大都市当中高楼大厦林立,难得有这一片老味道的四合院,生活在这里的人都会感觉到难得的都市悠闲。
老爷子还没起,到了他这个年岁,相反有些嗜睡。张浩抻了抻腰,院子里的安保人员已经起床,看到张浩都是点头打招呼,推开院门走了出去,一段时间每天早上都是五公里,不跑都不习惯了,在空寂的街巷中跑了几圈,一条街的距离,隔离了喧嚣与寂静,对面豆汁、油条等东北早餐热火朝天,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大年三十的早上,并不缺少出来遛弯的老年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卖东西也是如此,生活难为了多赚一点只得在大年三十出来工作。
出了一身汗之后,张浩一番急冲刺结束了五公里的晨跑,身上揣了一百块钱,想了想买了一些豆浆油条,不健康的东西偶尔为之对身体并无坏处。
回来的时候,裴老爷子和裴裴都起床了,裴裴正陪着裴老爷子在院内晨练,看着张浩手里拎着的东西,老爷子笑道:“好久没吃这东西了,张浩啊,给我去买碗豆汁,豆浆我已经喝不惯了。”
“领导……”专职的医护人员全天候对裴老爷子进行看护,这类油炸食品是最忌讳的。
“不碍的,这身子骨当中都是营养都是有益的东西也不好,久补成疾。”裴老爷子摆摆手,张浩笑着又跑了出去给老爷子买了碗豆汁,是不是京城人很准确的一种衡量标准即是喝豆汁,那种味道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老爷子精神很好,子孙们开始陆续到达,有许多张浩根本都叫不上来名字,也不知是祖辈的萌阴太舒服了还是如何,裴家整个体系竟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相比较栗浩航、马胜男、索民民这样的年轻人,以贾海洋为首的一群人顶多与刘军在同一个水平线上,都是在大型国企或是下面的闲散党政机关工作,零星一两个沉浮商场的还是跟人在一个锅里吃饭,可以这么说吧,暂时还没有一个完全能够站得出来的领军人物,对此张浩很不解。
都在忙于各自的事情,每年过年都没有人全部到齐的时候,大家也都习惯了,或许老爷子还活着即是维系这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一旦有朝一日老爷子不在了,这个大家庭也许就彻底的散架子了。最起码裴建军和裴跃进都没有挺起大梁的意思。
裴跃进夫妇在中午赶到了京城,都知道裴老爷子年岁大了,过年了几位省领导主动将裴跃进值班的日子排到了后面,让他能够好好的陪着老爷子过个年,裴跃进今天上午参加了一个省内老干部的团拜活动后才赶过来,人多了就有些闹腾,大家也都在各个院子里相聚,年轻人多数都是集体出去,在家里束缚太大,裴裴也跟着姐妹们出去逛街了,张浩则婉拒了贾海洋的邀请,留在了家中,不是不合群,是他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答案后,有些话要跟裴跃进聊一聊。
吃了中饭,老爷子的状态很好,恰好二女婿林广南也从滇南赶了过来,爷四个坐在了一间屋子里,茶香飘逸,屋内的气氛很好,老爷子眯着眼睛偶尔喝一杯茶,多数时间在用手指摩擦着那根乖张,裴跃进和林广南姐夫小舅子聊着一些执政方针,裴建军还有几个正式的活动,到晚上才能回来。张浩云里雾里的听着负责沏茶到倒水,别小看这么个活计,裴家小辈但凡是有些追求的,都想着能够攀着这棵大树来做点什么。
“裴叔叔,我在春城是不是有些不妥?”容得空,张浩也没有拘谨的将自己的问题抛出,这也是他留下来的目的,也没避讳老爷子和二姑夫林广南。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裴跃进始终以一种平等的态度与张浩相处,选择是自己而非裴家的女婿,这是他对张浩傲骨的尊重,同时也时刻在提醒着张浩,这般选择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