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床上苏醒的那一刻,张浩就等待着今天的到来,他根本就没去想类似证据的东西,潜意识里就将独眼龙和开车撞自己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想当初的白吉安,充其量是雇佣一些职业杀周雷这样的人,摸得着见得到,与独眼龙之间的差距太大,不是一个国度的人。
白吉安、上官杰,这是张浩能够想得出来自己所曾经击倒过的敌人,也是仇恨最深的存在,他们可能吗?
张浩一直在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不停的问,一直问……层次、底蕴、见识、阅历以及最重要的交际圈,张浩都不认为自己有如此强大的敌人,至于敌人如何而来,他始终在用一种积极性的态度面对,等待着。
周国政的死是情理之中预料之外,裴跃进以最快的速度从奉天赶到了春城,冯敬生没耽搁一分钟的时间登上了飞机,一个勉强在高速公路封闭之前到达,一个则干脆就没能降落。
在张浩将独眼龙和周国政化为一个群体后,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会有波动会有意外,裴跃进来了,高培民亲自坐镇,J省的领导惊动了一大堆,公安、特警、武警精锐尽数出动,当周国政被抓回来之后,一切回归了到正轨,在单一条件下会被个人或是家族派系所运用,但在裴跃进、寇连任、龙远征一众人目光关注下,两省领导瞩目下,京城调查组在空中的状态下,相信海里机器并将其运用到极致是必然的。黒木提醒了有内应,庞彬下达命令的安局因为走漏了风声被刨除在监控执行队伍之外,是万无一失了吗?
黒木和苏凯都坐在手术室之外,密不透风的人监控人,特警监控特警,医生的强大就在于他能够近距离的接触嫌疑犯,甚至不需要开口,他都能够将一些信息传达。这世界就没有万无一失的安排,不管你是谁,都不可能因为你而改变多少年拟定下来的秩序。如果时间允许,裴跃进也想过从奉天军区借调一些特种兵来执行守卫任务,甚至想过由黒木和苏凯两人负责看管周国政,可能吗,一场暴风雪加上县官不如现管的规矩将这个念头彻底堵死,以执行行动任务的特警持枪在手术室内范畴进行监管,已经是最高级别的看管嫌疑犯方式。
周国政并不重要,不是残忍的对待生命,而是他已经将自己的理想早早就践踏在地底,他的生与死,对于整个案件的意义并不大,敢死并且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撬开他嘴的难度,不亚于将整个案子从头梳理一遍。活着被抓,行尸走肉,早晚都得死,妻子的死不过是促使了他疯狂的面对死亡罢了,妻子不死,他也会寻得一个机会去选择自杀,以现有的监禁方式,不可能挡得住一个特种部队出来特种兵必死的信念。至于因为什么?也是答案的一部分。
敌人慌了,动用一个副部长来传递消息,碰到了更为经验老道的黒木,逼迫得敌人不得不慌乱,接下来将所有能够动用上的资源都动用上,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通过一个无良教授以手指触碰肌肤的方式传递给周国政两个字,妻子的小名——兰,加上一个‘死’字。
如此慌乱举动下的行为,更是给了足够能力人或是部门来探究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一个谎言一个错误的出现,将会用千百个谎言和错误来掩饰,越是掩饰,暴露出来的东西就会越多,可供人查找的痕迹也会越来越重。
庞彬得到了张浩肯定的答复,裴家更是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双管齐下,半个月的时间,凭借这么多的痕迹来甄别一小部分人,有根有据有周国政其人,他不是隐形人,即便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也能推断一二。
有了推断,有了臆想的敌人,只要肯查并有足够的能力,不难,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张浩的预料,这也间接证明了某种阻力的存在。
是对是错,是意气用事还是个性使然,张浩也说不清楚,他能够预感到自己的坚持会引来足够强烈的地震,脑海中闪过就此放弃的念头,可还是没有被心底深处那强烈的不忿所掩盖,凭什么?
暂且不论对方是谁,凭什么我要偃旗息鼓,凭什么我就只能被动挨打,凭什么一定要我妥协,凭什么……多么简单的一句凭什么,困扰了千千万万的人,为了利益放弃的,为了冲动坚持的,错对之间,唯有过后自身知道,功过对错,几十年之后自有评说。
张浩坚持了。
年轻人,该有一份面对失败的勇气,纵然错了亦无悔。
在所谓成熟之人的眼中,他不成熟,很有可能会连累裴家或是怎样,他没有想那么多,不是因为他冲动,而是因为年轻人该有的一抹朝气,一抹向上不畏惧任何险阻的朝气,这个时候妥协了,今后一生都会瞻前顾后的在利益的权衡之间选择,而非本心的自然。
越野车中,黑木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浩。
“木头哥,这车酷。”张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就感觉整个身子被包裹起来,屁股下面的座椅微微有些硬,可整个线条以及车身内部的延伸度,都保证了他坐下来之后没有一丝一毫需要迁就车子空间的感觉,舒适。至于仪表盘位置,刚硬的感觉十足,一眼看过去就有驾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