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要退,便早一些的走完张序交接完手中的一切,否则必留后患,自己不是洪老头,张浩也不是洪继祖。
草原的清凉,草原的空旷,草原的苍茫,草原的清新……草原,我启丰要来了。
草原,我爱新觉罗启丰要来了。
退,不止是年岁到了,心气没了。
再奋斗也是枉然,背负着爱新觉罗的性氏,启丰是真正的根红苗正,放在百余年前也不需要奋斗了,拎着鸟笼子,整日厮混在四九城内享受着亲王的大福即可。
又何苦奋斗了几十年,最后被国家猜忌,无法更进一步做到一方真正的诸侯,完成先祖的遗愿。
该走了,爱新觉罗的子弟,我启丰延续了性氏,无怨无悔,到了该离开历史舞台的时刻,我启丰依旧无怨无悔,我努力过,奋斗过,坚持过,最终未曾失败,已经是成功。
“你来做决定,把牛焚调回来,这些琐事交给他处理最合适。”启丰笑了,从未有过的笑容,解脱、放下、松懈的笑容,带着些微的不甘与无奈,笑着选择迎接这一刻的到来。
周遭的人都清晰感知到了启丰的变化,张浩上前紧紧跟他来了一个拥抱。
即是感谢也是告别,感谢启丰能在自己最需要他退下来的时候退下来,告别启丰曾经战斗过的战场。
“晚上,一起喝酒。”张浩发出邀请。
“好!”
江湖儿女,一份洒脱,一份傲然,一份坦诚,一份放下,是否做得到,是否做得好,决定了成就。
启丰,无疑是成功的,他的成就摆在那里,任何人都不可能抹杀,北王爷之名,将爱新觉罗这个性氏能够做到的极限达到,面对祖宗牌位的时候会傲然挺立。
时隔三天,从新召集会议,多数人都未曾离开奉天,就算是离开的,也都开车或是订票最快的航班,在晚上八点之前,赶到奉天,赶到会议所在地。
过往是尊重启丰的老大地位,今日,会议的通知函上明确注明了发起人的名字——张浩。
北王爷,浩王爷,今后,北方只有一个北王爷,不再是启丰,这个信号一冒出来,所有人心中都不自觉的冒出一个念头,真的到了交替的时刻吗?是该反抗还是该如何?
外忧内乱,攘外必先安内,当外部的局势渐渐有了转变之时,张浩选择了最正确的一条道路,作为他现在最大倚仗的北王爷势力,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红箭部队一号小组的身份,比不过江不让这个一号小组的创始人和残命这个一号小组的唯一战斗型元老;
背景也不比莫家邹家大;
地位也不如人家高,甚至在很多方面还落于绝对的下风,要不是爷爷还在世,索老爷子一众军队的硬骨头派系强大支持,与莫天赐之间似乎并没有多少可比性。
现在对方与洪老头尿到了一个壶里,逼得张浩必须尽快确立属于自己的优势。
端坐在偌大的会议室内,会议桌上摆放的不再是茶杯和烟灰缸,而是几道相对比较精致的小菜,在远端侧门位置紧贴墙壁上摆放了一张长条桌子,铺着白布,上面以自助餐的形式摆放了很多的吃食。
会议桌的中心位置,从张浩所坐的位置一直到远端,摆上了十几瓶特醇五粮液。
看似不伦不类,既不像是会议室也不像是餐厅,偏偏这局面让逐一进来的各方大佬脸上露出回忆的怀念之色。
当初,集合这么多人叫做聚义,开创一番事业,那时的口号效仿水泊梁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
他们不标榜所谓的豪杰义士,只是想要成为人上人,只是想要拥有立足于社会的资本,就这么一直延续了下来。
还记得当年草台班子时坐在破旧工厂的机床上,大家吃着喝着笑着,要拥有征服社会的资本;
第一次征服了金钱后,坐在某个集团公司的会议室中,喝着酒,尽情挥洒兴奋的情绪。
什么叫饭店,哪个叫会议室,喝的爽的地方就是饭店,常人的理论不足以让我等兄弟改变形式作风,我们就是要做与众不同,我们有这个资本,如何?
张浩迈步走了进来,大家注意到了次序,启丰略微落后张浩半步,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张浩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
做大哥的没什么可矫情的,该你站出来挺起来的切莫虚伪的弄什么让贤之类举动,坐就是坐。
二十多个英雄冢内最漂亮的顶级公主花枝招展的进入会议室,分别给大家倒酒,没有酒杯,有的只是一个个老式的灰白瓷碗,看着这瓷碗,在场的人都颇为感慨。
“干!”
张浩站起身,环顾四周,端起酒碗,遥举而起。
屋内进来几个小弟端着食堂常用的大型托盘,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熏肉、烧肉,颤抖着油花的被放到会议桌的中间,四大盘,保证每个位置的人都能够够得到肉,一把把锋利的军匕放在桌上。
黒木、虎狼、童毒、大奥、崔小辫、朱达常等人陆续走了进来,坐到会议桌的最下首。
坐在最靠近张浩和启丰位置的牛焚,摸了摸山羊胡,还颇有些狗头军师的架势,端起酒碗,配合张浩开口。
有些话,必须由他来说:“兄弟们,王爷敬酒,以后,当家作主的是浩哥,
今日,丰老大还在这里,大家有话直说有要求直接提,但在这之前,把酒都端起来,不管到什么时候咱们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来,看我的,干!”
牛焚就是牛焚,这话说的有水平,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想要什么好处直接说,但有一条,酒必须喝。
老大就是老大,今后的北王爷是张浩,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谁触犯这一条,那便是违背当初兄弟们聚在一起时喊出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口号,违背了,便不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