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志走后,石羊大队忙了起来。
上午春耕,下午收拾大队上闲置下来的房屋院落,只有晚上才有空歇歇。
就这么忙了半个月,才收拾出来三处院子,杂草全部清理干净,窗户糊上报纸,屋顶也修补好了。
终于在阳历三月六号这天,石羊大队迎来了路大志所说的老中医们。
杨安饴听到消息,立刻跑到卫生室,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四男两女六个人,竟然全是头几年李大夫带自己认过门的。其中四个还是一家人,是一对老夫妻和他们的女儿女婿。
这一大家子都是学医的,是那种传统的家传医术。
另外两个也是熟面孔,正德大药房的于老和任城的朱老。
老朋友见面,大家一时间感慨良多,李大夫把人迎进卫生室,让忍冬和杨安饴去准备茶。
坐在堂屋,发须皆白的一位老人忍不住率先开口:“李老,看你气色红润,这两年应该没遭罪吧?”
“房老哥叫我一声老李就行,我这两年过的还行,这不,卫生室现在都是我负责。”
李大夫面色恬淡,“当初你们几位,我都是亲自登门通知过的,结果还是这样,让我说啥好啊?”
听他这么说,堂屋中的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当初运动刚开始,李大夫是好心劝过他们,还提出要帮忙藏书。也怪当时他们气量小了,以为人家想偷师,拒绝了之后没多久就......
唉,现在说这还有啥用?
杨安饴和忍冬端着茶点进来,给每个人手边都放了一碗茶,然后乖乖退到一边。
李大夫端起茶碗淡淡的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得向前看,以后你们就和我在一块,务必把中医搞好了,咱得先挽救中医的名声,才能图更长远的事。”
几人沉默不语。
良久,房老率先端起茶来,其他人也跟着照做。
李大夫站起身,从隔壁房间拿出一沓文件,挨个传下去,“上面建立中医试点,是希望咱们这群老家伙能研究出这上面几种东西的解药,机会已经给了,能不能抓住还要靠大家一起努力。”
房老戴上老花眼镜看了一会,“这上面几号几号病毒,都是由什么东西制成的?”
“不知道。”
“......中毒后人有啥反应?”
“不清楚。”
房老抬起头,“老李头,你在耍我吗?”
李大夫苦笑一声,“房老哥这话真冤枉我了,现在咱们这只有病毒,还是限量的。至于中毒后的反应,之前都是用小白鼠做的实验,至于人有啥反应......”
大家面面相觑,顿感棘手。
下午,正德大药房的被封存的药材全部被搬到了石羊大队,红旗公社卫生院派来两个年轻人,送来了实验能用到的所有的东西。石羊大队中医试点研究正式拉开帷幕。
这天,杨安饴从卫生室回来,听王香菊说大黑一直窝在灶台前,咋都不走,心中很是纳闷。
大黑的伤早就好利索了,前几天还跟威仔一起进山了,没见有啥异样啊。
她忍不住拿出一块肉干诱惑它,“大黑,嘬嘬嘬。”
大黑扭过头冲着她叫了一声,不停地舔着舌头,眼底满是渴望,但就是一动不动。
这种情况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前世有一次她救了一只藏羚羊,被困在山里时,那羊说啥也不肯离开暖炉跟前,还不让她走,结果当天晚上暴风雪就来了。
想到这,她找到杨老七,“大大,你骨头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