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孟部长说的格外重。
韩医生挑了挑眉,朝着杨安饴走了过去,低下头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肩膀的小闺女。
伸出手,“你好。”
杨安饴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您好。”
韩医生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虽然我学的是西医,但我家祖上是正经中医出身,我对中医一直很敬佩。”
“里面的四位病人是抗战时在细菌战中幸存下来的,身体的损坏已经无法治愈,西医能做的就是帮他们清创,尽量减轻他们的痛苦。”
杨安饴紧紧的皱起眉头,“细菌战的幸存者?”
怪不得孟叔叔不愿多说,他不是不想说,只是怕开口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细菌战造成的伤口基本无法愈合,这就意味着这些受害者要永远带着这些战争的烙印,直到他们的生命走到尽头。
“没错,你能帮着看看中医有啥好办法吗?”
杨安饴深吸一口气,“我试试。”
半小时后,杨安饴心情沉重的收回把脉的手,眸中思虑满满。
“咋样?中医有啥好办法吗?”
“四位老人的......”
“韩姐姐,我们带纱布和消毒棉花来了!”
杨安饴的话还没说完,两个小姑娘咋咋呼呼的进来了。
孟部长不满的瞪过去,“进来前不会打声招呼吗?”
“部长!”
两人吓了一跳,缩着脑袋吐了吐舌头。
“对不起,我们只是着急把纱布和消毒棉球送来。”
韩医生走过来拍了拍两位小姑娘的肩膀,“孟部长没别的意思,把纱布和消毒棉球给我吧。”
两人将手里的箱子送过去。
韩医生检查着里面的东西,忍不住皱起了眉,“怎么只有一半纱布是新的?”
“这已经是我们能要到最多的纱布了,县医院这个月的物资还没送到,我们也没办法。”
被两人这一打岔,杨安饴沉重的心情有所缓解,同时脑中想出了目前最佳的方案。
“不用纱布,夏天太热,处理完脓水后裸露皮肤更有利于伤口保持干燥。”
“可是,他们的伤口都不浅,夏天也容易感染,上药后还是包一下比较好。”
杨安饴摇摇头,“可以用艾草和苍术对室内消毒,达到消灭外部感染源的效果,然后中药泡洗、上药,完全可行。”
四位老人的症状同为烂脚,但程度又有所不同,对于这种创口表现为皮肤溃烂病变的,中医里治疗烧烫伤的方法可以借鉴。
这种病是感染了细菌得的,难点在于伤口好了又烂,反反复复,难以愈合。
无法治愈只是西医的看法,对中医来说,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无法治愈的疾病,就算有,也是疑难杂症。
而疑难杂症,同样有治愈的可能。
“你谁啊你?”
“韩姐姐可是解放军第一医科大学毕业的博士,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杨安饴蹙了蹙眉,“我和你不一样,能从地里冒出来,我是被孟叔叔请到这里来的。”
“我管你是哪个叔叔请来的,我们这是卫生室,在这的要么是医生,要么是预备医生,用的着你个小闺女在这指手画脚的吗?”
“梅香,别说了!”
另一个小姑娘拉了拉同伴的衣袖,不敢去看孟部长黑如锅底的脸。
“半夏,你拉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