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辈中有一半没有灵根,其中也有一个从小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她没有灵根,结果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到嫁为人妇、到半老徐娘、到白发苍苍的老去。”
“寿命太长、家族兴旺,其实也是一种惩罚。再过两日,终于可以解脱了。”
这几句话莫不凡有着深刻的理解。
他天生长生种,就怕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干脆不找女修。
怕的就是这种生离死别。
“莫师弟,前面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小酒肆,走,喝一杯!”
铁心带着莫不凡七拐八拐。
寻到了一处挂着“桂花酿”的小酒肆。
小酒肆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从后院飘来的桂花酒香让整个小酒肆有一股淡淡的桂花味道。
铁心看来是老主顾。
他一踏进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立即就热情的招呼他:
“金老爷,您来了!您的老座位给您老留着呢!请!”
铁心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目光落在了在柜台上打盹的一个老者。
这老者很老了。
看起来大约得有九十多岁。
在普通人中九十多岁那就是绝对的高寿了。
那个中年人喊出“金老爷”三个字后。
这名打盹的老者一下子睁开了被眼皮盖住的双眼。
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铁心。
好一会眼睛才对焦,看清楚了铁心。
这才呵呵的一笑,有气无力的说道:
“金老爷,您终于来了,您如果不来,我说不定就见不到小张我最后一面了。”
“乖孙,金老爷还是老三样,上!今天的酒钱算我的,我请!”
那个全身老人斑的自称为“小张”的老者正是这个酒肆老板的爷爷。
与铁心相识已经快八十年了。
铁心看了一眼“小张”,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
他来到一张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四方桌前坐下。
莫不凡与他面对面坐。
小张的孙子取来一个粗泥烧制的茶壶和茶杯。
里面泡着粗茶叶,甚至大多数不是叶子炒制的而是根茎炒制。
即便如此。
热水冲泡下,还是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小张”在他孙子的搀扶下,向后厨走去。
“金老爷,小张要为您最后掌一次勺,这是最后一次了。”
小张大口喘着气。
似乎能走路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的孙子抹着眼泪扶着他也不敢劝自己的爷爷。
因为他的爷爷在这里等待金老爷好几个月了。
整天口里念念叨叨:
要在死前,为金老爷最后掌一次勺。
报答金老爷的恩情。
他可不敢阻拦,这是他爷爷最后的心愿。
九十多岁,随时就睡过去起不来了。
爷爷的心愿不能等。
因为他等到了。
铁心叹了口气。
点了点头,说道:
“好,小张,就麻烦你了!”
铁心知晓小张的心意。
他不会阻止。
就如同莫不凡和铁红缨知道他的心意一样。
看着“小张”去了后厨。
铁心端起粗茶舒服的喝了一口。
对着莫不凡解释道:
“当年小张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跟着人逃难来到了太康城。”
“是我从太康城的难民死人堆了发现了还留着一口气的小张,后来介绍小张来桂花酿酒肆当学徒。”
“后来这桂花酿老板夫妇离开了太康城,小张就盘下了这家店。我呢,在这里吃了几十年的饭了,他们都知道我的口味。”
“不能说自己姓铁啊,否则整个太康城都不会要姓铁的饭钱酒钱。”
原来是一段八十年的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