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赫舍里氏为皇后期间，因为庶出的身份，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但是逝者已矣，如今钮祜禄家将这层遮羞布，公然的撕开，这不是赤裸裸、明晃晃的打他的脸，打皇祖母的脸吗？

钮祜禄家，因为昭妃的缘故，越发的嚣张了。

康熙暗戳戳的在小本本上，给钮祜禄家又记上一笔，沉吟片刻后，目光望向眉头紧蹙，一言不发的纳兰明珠，沉声开口。“明珠？昭妃册立为后一事，你怎么看？”

纳兰明珠，愣了一下。

“微臣惶恐，后宫之事，微臣不敢妄议。昭妃娘娘入宫多年、执掌宫权，资历深厚，的确是最佳的皇后人选，但是佟大人、索额图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昭妃娘娘的确是侧室所出。”

“虽然侧室所出，与正室所出，同为嫡出，但是多多少少是几分区别的。”

纳兰明珠，话里有话。

康熙轻轻颔首，皱着眉头道：“昭妃册立为皇后一事，容后再议，待朕与太皇太后、太后商量之后，再做具体的决定。”

“是，臣等谨遵皇上圣谕。”

文武大臣们，各怀心思，恭声应下。

前朝的事情，迅速的传到后宫、传到慈宁宫去，太皇太后一听，老态龙钟的面上，尽是怒色，心中恨上了索额图、佟国维等。

孝诚皇后赫舍里氏，不管从前如何，不管是否是庶出，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佟国维、钮祜禄家倒也罢了。

可是索额图？

索额图可是孝诚皇后赫舍里氏的亲叔叔，昔日孝诚皇后在世，也庇护着赫舍里家，索额图也受其恩典。

如今，索额图作为亲叔叔，虽未明言侄女是庶出，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很明显的。

孝诚皇后庶出，昭妃侧室所出？

朝中文武大臣的意思，莫不是觉得庶出、侧室所出，便不能成为皇后了？

低敛着眉眼的太后，迅速抬头望了一眼太皇太后，斟酌着字句轻声开口，“皇额娘，既然昭妃侧室所出，不适合为皇后，那不妨劝着皇帝，另选嫡出的世家贵女入宫，以堵住朝中大臣的悠悠众口。”

“臣妾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咱们科尔沁，也有好几位嫡出的格格，如今昭妃成为继后，有所争议，不妨趁此机会，皇额娘、臣妾推出咱们科尔沁的贵女、”

太后欲言又止。

太皇太后眼神犀利的望了一眼太后，冷声道：“你的意思，哀家明白。”

“哀家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玄烨并不是福临，玄烨是哀家亲自教导的，哀家最是清楚，他对宣嫔虽然有几分宠爱，但是更多的是因为宣嫔小孩子心性，年少无知。”

“咱们科尔沁的贵女是不少，但是玄烨是不会答应，立咱们科尔沁贵女为皇后的，与其因为一个皇后之位，和玄烨伤了祖孙情份，不如退而求其次。”

“不管宫中，谁人为皇后，只要有哀家和你在，咱们科尔沁的荣光不会少，咱们科尔沁的女子，在宫中不是为妃便是为嫔。”

絮絮叨叨一席话，慈宁宫婆媳两人，各自陷入沉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