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字一句，轻声诉说着。

苏麻喇姑抬眸飞快的望了太皇太后一眼，轻声开口，“太皇太后您这是思虑过重，这才会梦到孝端文皇后、宸妃娘娘，太宗皇帝和先帝的。”

“皇上礼重蒙古，对太皇太后您孝顺， 将大公主赐婚给了科尔沁的班第世子，也时常去宛嫔、宁嫔宫中，皇上、”

面色讪讪，苏麻喇姑斟酌着字句开口。

太皇太后轻叹了一声，道：“哀家明白，皇帝自有皇帝的思量。哀家也明白，科尔沁的荣光，已经不复存在了，皇帝英明，不喜欢受制于人。”

“哀家只是觉得对不住科尔沁，昔年太宗皇帝一朝，哀家和哲哲姑姑、海兰珠姐姐，为了维系和大清的关系，牺牲了终身幸福，如今、”

神色呆愣的望着慈宁宫外。

许久后，太皇太后低声轻语，“哀家百年之后，没脸去见哲哲姑姑、海兰珠姐姐，没脸去见额祈葛、额吉啊！”

安嫔的丧礼，办得中规中矩的。

太皇太后在慈宁宫的一席话，不出意外的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这日夜里

康熙歇在翊坤宫，沉声开口，“朕不明白，皇祖母为何总是想着科尔沁呢？科尔沁是皇祖母的娘家，朕明白，可是、”

“皇祖母嫁来大清，已经几十年了，怎么就放不下科尔沁的荣光呢？”

徐乐堇低着头，沉默不语。

康熙紧接着又道，“皇爷爷的时候，五宫嫔妃，除了懿靖大贵妃、淑妃，是林丹汗的遗孀之外，孝端文皇后，宸妃、皇祖母都是出身科尔沁的。”

“先帝一朝，科尔沁的后妃也不少，静妃孟古青、皇额娘，淑惠太妃、悼妃、”

轻叹一声。

“便是朕的后宫中，科尔沁的妃嫔也不少，慧妃、宣懿贵妃，还有如今的宛嫔、宁嫔，都是来自科尔沁的。”

“扪心自问，朕对科尔沁，已经仁至义尽了，皇祖母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康熙越说，情绪越是激动。

徐乐堇低着头，心中暗道这些话，是她能听的吗？

太皇太后的确偏爱科尔沁，但是作为一个女子，她是明白的……

毕竟，野史有传闻，太皇太后曾经为了让太宗皇帝成为大汗，对长生天立下誓言，若有说谎，便丈夫不忠，儿女不孝，孤独终老。

丈夫不忠、

皇太极和海兰珠的爱情故事，真相如何，终究不得而知。

而先帝福临……

快速的在心底里头思量了一番，徐乐堇轻声开口，“皇上，臣妾想，若臣妾和太皇太后一般，经历白发人送黑发，臣妾也会想着臣妾母族的。”

“毕竟，母族强大，是一个女子在夫家的底气！”

顿了顿，徐乐堇声音细若蚊蝇，又道：“太皇太后虽然偏爱科尔沁，但是所做所为，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臣妾听闻科尔沁的铁骑，英勇善战，曾踏遍草原、”

“皇上是天子，更应该为江山社稷着想，祖宗基业，应当千秋万代。”

康熙皱着眉，久久不语。

徐乐堇轻声低语，“臣妾前些日子，夜读史书，曾读到一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