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丙坤在台上说:“口说无凭,来人啊,替我去搜身,看看房契是否在他身上。”
两名衙差马上走到孔大力身边,在他身上搜索,没一会儿就将房契搜出来,然后交上去给江丙坤过目。
江丙坤将房契拿在手上看了一遍,忍不住心中感叹:妙啊,这用妖术残害百姓,抢夺财物的罪名,判他一个死罪也不为过嘛,这不就可以给关大公子交差了么。
于是他一振惊堂木,大声喝道。
“好啊你个孔大力,想不到你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童老板仗义疏财让你好生安葬母亲,结果你却恩将仇报,令他遭受毒打,你还是个人吗?”
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关天鹤等人。
“之前污蔑天龙门清白之事,本官原本还打算念在你失去父母,少不经事的份上,给你小惩大诫便算了,岂料到你已经恶贯满盈,岂能就此轻易放过?”
他重新坐端正身体,用力一拍惊堂木。
“本官宣布,孔大力污蔑天龙门声誉在先,毒害童顶贯夫妻在后,两罪并罚,判处死罪!”
他看了左右衙差一眼。
“来人,将孔大力这个贼人拖出去,午后处斩!”
“威武……”
两名衙差走上前去夹住孔大力,其余衙差大声喊威,一时间公堂上杀气腾腾。
吃瓜群众莫不拍手称快。如此狼心狗肺的人,说不定日后还会害到谁,还是斩了一干二净。
公堂上,关天鹤眉飞色舞,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詹莹脸色微微苍白,目光不忍看向孔大力身上。
马长老伸手一摸下巴的长胡子,表情无悲无喜,就好像见到了寻常的一幕。
江丙坤心中暗喜,松了一口气,好歹审完此案,大功告成,皆大欢喜。
孔大力在公堂上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的心已经死了。
在这样的世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在这样的世道,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宁羽衣用力捏紧了拳头。
他目睹了整个过程,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物,在世道的无情而又巨大的惯性压力下,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无论说什么也是错的。
有权有势之人,利用颠倒黑白是非的说辞,控制着律法和舆论,并且将之贯彻到底。
真相不重要?
真相太他妈的重要了!
没有人相信也不要紧。
既然和这个世道坐在同一个桌上打牌,就必须勇敢的赌上一把。
其他三家联手作弊,却三人成虎,反过来指责自己作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既然他们都不讲规矩了,自己又何必被规矩约束?
宁羽衣暴怒而起,直接掀翻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