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完颜芳带到山顶修炼，避免下面日渐浓郁的戾气影响她的心境。

完颜芳练得很用心，进步很快。也许她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修真上面，否则她就会想起那场屠杀和哥哥的死。

末日倒计时，二十天。

毁灭世界的黑暗，距离中平山还有一千里。

山下的无序和混乱猛然扩大了。

帝都发生了暴乱，死伤数十万人，皇宫也被暴徒烧毁了，姬庄陛下死于大火之中，后宫嫔妃、公主等人全部遭遇非人的折磨后死去。

到处都是抢劫、焚烧、杀戮，死者盈野，鲜血浸润了草地。

原本代表着春天生命气息的绿草，此刻也都变成了狰狞的血红色。

末日倒计时，十天。

毁灭世界的黑暗，距离中平山只有五百里。

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类已经死去，剩下的几百万人已经失去了精神的支柱，一个个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麻木地等候着死亡的降临。

“芳儿，离世界毁灭只剩下十天了，你还想继续修炼吗？”

宁羽衣故意问完颜芳。

完颜芳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枪，用力向前一戳，戳入前方的岩石里。

经过几个月的修炼，还有宁羽衣不惜丹药的辅助，她此时已经约莫有炼气中期的修为。

“师父你说过，只要心中秉持正念，那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然而然，自然无畏。”

“我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修炼，哪管明日世界就要毁灭，能在世界毁灭之前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满足。”

宁羽衣怜爱地拍了拍她的头，递给她一颗丹药，让她吞服。

“待会等我帮你化开药力。对了，芳儿，你最喜欢用的武器挑好了吗？”

完颜芳伸出小手，用手指了指那根铁枪。

“我最喜欢枪，直来直去，最适合我的性格。”

宁羽衣笑了。

他的大徒弟最喜欢用的是刀，二徒弟最喜欢用的是拳头，三徒弟最喜欢用的是枪，竟然没人喜欢用剑。

也罢，千金难买我喜欢，他们愿意用啥就用啥吧，这样才容易练出得心应手，人器合一。

“来，吃饭吧。”

白翎拿着饭篮子走来。

世界濒临崩溃，柴米油盐变得尤为珍贵，幸好宁羽衣有空间储物戒指，早就存储了不少食材，暂时也够三人一日三餐。

其实宁羽衣和白翎早就不用吃这人间烟火，不过为了完颜芳，两人还是陪她一起吃饭。

“师母你来啦，我早就饿扁了。”

完颜芳呱呱怪叫，此刻才露出了小女孩的活泼本性。

白翎微红着脸接受了师娘这个称呼，只是一直还不习惯。

她瞪了在一旁嘻嘻笑的宁羽衣一眼，宁羽衣马上跑过来帮忙布置饭桌。

白翎放下饭篮子，抬头看向远方。

无论她从哪个方向看去，云海的尽头，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