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路的尽头，坐着一个老人。

他不时抬头看向下方。

不过每次抬头，都是失望而回。

“一年又一年，十年了，你还没能跨越那一步？”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十年，却依旧没等到那个人出现。

“也许，是我期望过高了。”

“他敌不过众神也很正常，他们几乎每一个都是上一次宇宙大末日幸存下来的怪物。”

“人类这种生物还真是死性不改，即将面对下一次宇宙大末日的到来，却居然还在内斗。”

“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次为人类服务了。”

“下一次宇宙大末日到来时，人类是生存还是灭亡，就要看宁羽衣能不能够撑过去。”

这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定时抬头看向下方，目光追寻着最后的希望。

忽然，下方徐徐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走得很慢，脚步却很稳。

每一步仿佛都踏在音阶上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然律动感。

等待的人情不自禁伸长了脖子，等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忍不住露出激动的笑容。

向上走来的人自然是宁羽衣。

和众神之战，居然延续了十年，才终于分出胜负。

在他身后虚无的阶梯上，横七竖八倒着众神的躯体。

“他怎么可能赢得了我们？”利翁鼻青脸肿，仰面躺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

“前辈毕竟是前辈，实在是太强了。”菩提子的身体被弹指阴阳射成了马蜂窝，如果不是宁羽衣念旧留他一条性命，估计他已经栽了。

“生命法则原本并不算最顶尖的力量，可是他掌控的新法则实在太可怕了。”

巫妍手里拿着断掉的生命之链，还有被揉成一团的命运之轮，倚在台阶上动弹不得。

“也许我们都错了，人类拥有无限创造的可能，最终必定能够战胜贪婪，战胜命运，战胜诸天万界的一切困难，重新塑造出一个崭新的宇宙。”

巫妍的目光里跳跃着火焰。

“我已经把因果律神殿的封印解开了。”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巫妍身旁，缓缓坐下。

来人正是时间之神安提拉。

“你早就猜到他会赢？”

巫妍转头问安提拉。

“没猜到，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

安提拉回答得风轻云淡。

“要放弃自己已经掌握的巨大力量，这需要何等的勇气？我自问做不到，所以我想他死。”

巫妍自嘲般的笑了。

“可是你输了。”

安提拉看了她一眼。

“没错，愿赌服输，从今天起我就是他的仆人，会忠实执行他所交代的任何命令。”

巫妍收起笑容，重新恢复主神的威严，并以此态度对众神宣布她的决定。

命运，将要臣服在生命之下！

……

宁羽衣抬起头，当他看清前方的人面容时，忍不住发出惊叫。

“至高神？你这家伙居然躲在这里？”

等待宁羽衣十年的人，居然就是失踪多年的至高神，太虚！

太虚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对宁羽衣招手。

宁羽衣有一肚子的疑问，于是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站到太虚身边。

还没等宁羽衣说话，太虚把一根手指竖起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宁羽衣的一堆问题只好暂时全都憋回肚子里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请允许我先告诉你一些事情。”

太虚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看起来，会说很多。

宁羽衣干脆席地而坐，细心聆听。

“001，你是否还记得这个序列号？”

太虚跟着坐下来，和宁羽衣面对面。

“001？序列号？”

宁羽衣目光茫然，一头雾水。

“果然，当年的记忆清洗工作非常成功，就连天罗都没有留下关于旧世界的任何回忆。”

太虚并不感到意外，而是伸手按住自己右边额头。

稍微用力，然后竟然把半张脸和脑壳一起摘了下来。

“这……”

宁羽衣被面前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序列号为001的幸存者，请容许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

太虚的嘴巴在动，可是脑袋里装着的却是一副精密的机器，而他的右眼，很明显也是一只光学机械义眼。

“我是旧世界由人类文明制造出来的光脑，名字叫太虚，很高兴重新认识你，幸存者001的转生者宁羽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