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脖子里逐渐的湿润,我抱住季俏,点了五杯桃花醉,红尘尽不尽我不知道,也由不得我做主,但是醉的话,就醉吧,人难过的时候,醉的权利,还是有的。
季俏喝了两杯,我喝了三杯,酒不是调和的鸡尾酒,像是酿造酒,度数很高,后劲十足,季俏扶着我去吐的时候,我隐约又看到了之前出现的那个男人。
他脸上的笑容一板一眼,仿佛是练习雕刻了很久形成的面具。
他帮我扶了季俏,然后带着我们去到二楼的包间坐了下来,甚至,他给了季俏一杯解酒的茶。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你的簪子是谁送的?”
于是这个问题,出现的也就并不让我觉得突兀了。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在找一个人,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在你的簪子上闻到了他的味道。”
我笑,“簪子是我最重要的人送我的,他肯定不会是你要找的人。”
他仍旧是那一脸的笑意,“你朋友好像喝多了。”
我看了看季俏,季俏面色酡红,“她就是为了喝醉来的,现在目的达到了。”
“你也醉了。”
“我没有。”我笑,双手摸上自己有点儿发烫的脸。
“你知道,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男人坐在对面,笑得如同是个幻觉。
“是什么?”
“是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我有的时候感受不到我自己的存在,嗯,很多时候。”
“你喝多了。”
“我没有!”
男人笑,笑容清脆悦耳,好像山间的溪涧跳脱碰撞那样的好听。
“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家,他又不在,我不想回去。”
“谁不在?”
我看到男人逐渐凑近的模样,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往后朵,但是我全身都没有力气,我拉住季俏的手,脑海中还剩下一丝丝的清明。
“你到底是谁?”
男人笑,我伸手想去挥散这样的笑容,但是一伸手就直接没了意识。
这酒太狠了我想,但是我这是在外面,我跟季俏一起都在外面的酒吧里,对面坐着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异性,于是我伸手拿下自己的簪子,企图扎自己一下让自己清醒一点。
但是扎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只很温暖很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听到一声叹息,声音熟悉到内心深处颤动了一下。
我睁开眼睛,视线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看到了顾秦烟。
是顾秦烟又好像不是顾秦烟,模模糊糊的,雾蒙蒙的。
“顾秦烟?”
“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就只喝了一点点。”
顾秦烟笑,笑意中带着些无奈,“桃花醉一杯就足够你醉了,我带你回家。”
“你会生气吗?”感觉到有人将我横抱了起来,我揽住顾秦烟的脖子,他看着我。
“下次来这样的地方要跟我报备。”
我摸他的脸,“你已经五天都没有回来了,你都在干嘛呢?”
“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比我还重要吗?”拉住顾秦烟的耳朵,“你这个人,实在是让人太生气了,都说了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可是你偏偏,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顾秦烟的耳朵很软,我捏了一会儿就松手了,眼皮子很重很重,我终于睡了过去,梦里顾秦烟在一座大山深处,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够看到他的背影,他说顾家有一个诅咒,要破掉这个诅咒的话,就得要用光顾秦烟的血。
我看到他拿着刀划开了他自己的手臂,身旁还站着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小孩子,小孩此时也挽着袖子,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再醒来的时候,季俏正抱着我睡的四仰八叉,我看了看四周围,自己已经在陆家园的别墅里,我起身,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方姨。
“方姨,顾秦烟回来了吗?”
方姨摇头,“没回来啊,诶哟,你跟那个季小姐,两个人怎么昨晚喝那么多的酒,要不是温先生把你们两个人带回来,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呢。”
“以后可不许这么喝酒了知道吗?”
我揉了揉脑袋,是温榆河把我们带回来的?不是顾秦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