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
两人看向屋外,就看到端着药碗而来的弟子撞在了门上。脑门上撞出了一个红印子,出于职业素养,手中的药碗愣是端的稳稳的,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陈溪。
看到陈溪和十六正在看他。
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将药碗往陈溪的手里一塞。
“打扰了。”
扭头就往出跑。
“不好了,掌柜的,快,快给宗主传信,三爷疯了要吃屎。”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吃屎,你听我狡辩,你回来,你听我狡辩啊。”
陈溪想追,偏偏一只手被抓着衣袖,一只手里端着药碗。
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一时嘴快,毁了他的一生英明。
十六笑了。
“三爷,你要是不留下我,我就把你吃屎的事说出去。”
陈溪回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十六。
“你踏马的…吃点溜溜梅吧!”
………
陈溪心情不好就喜欢吃点甜的。上了街就直奔街角买糖的店铺。
嘴里塞的满满后露出满足的表情。一抬头就看到十六正盯着他手里的糖。
想也没想就也递过去一块。
还没等十六张嘴却又将糖拿了回来。
“忘了,你不喜甜食。”
十六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语气瞬间委屈。
“三爷,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我吃甜的,我爱吃莲子饼,我也爱吃桂花糖,我还爱吃蜜饯呢。”
陈溪拿着糖的手也抖了一下,尴尬的接着话。
“那你跟我口味还挺像的哈。”
十六没说话,一直盯着陈溪,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委屈,跟没要到糖的孩子一样。
陈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糖包塞到他的怀里。
“都给你。”
十六却依旧没说话。
“你还要怎样?别得寸进尺啊。”
“三爷,十六不喜欢你看我的那种眼神。”
语气委屈中带着几分严肃。
陈溪歪了歪头,突然笑了。
“十六就是十六,不是十七,也不会是十八。”
余光扫过一旁的小摊。
“你等我一下。”
片刻后,陈溪的手里多了一条发带。
“喏,以后系这个吧。”
……
想到这里,陈溪没由的又笑了。
走到十六的身后,当着他的面,用短刃裁下一条他的衣摆,然后一把抓起了他的头发。
因为头发上沾了血,变得十分的不顺滑,陈溪的手指刚插进他的头发里一扯。
十六的脸就狰狞的跟要尸变一样。
“抱歉,抱歉,抱歉…”
“嘶…”
“啊,不好意思。”
“疼疼疼。”
“……不是,这玩意这么难吗?”
“三爷,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要是有罪,官府会给我定罪的。不用你在这乱用私刑。”
“……惯的你是不是?”
原本温馨的画面,彻底的演变成了刑部尚书上刑的画面。
挣扎了许久后,十六仰头望天,企图把眼眶里的泪水控回去。
他娘说过,能哭的地方,只有茅房和媳妇的怀里。
这里没有茅房也没有媳妇。
十六看了一眼还在跟他头发较劲的陈溪。
只有一个刑部尚书。
陈溪见他不挣扎了,便开始给他扎头发,坏心眼的给他梳了两条麻花辫,这个手艺,还是拿他奶奶家的大金毛练的。
“噗…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三爷…”
十六顿感无语,眼里的泪还没彻底的控干,看向陈溪的时候仿佛带着闪烁的星辰。
嗯,更像他家大金毛了。
最重要的是,他家金毛叫十四。
按辈分算,十四应该是十六的哥哥吧。
想到这里,陈溪摸了摸十六的头。
啊,又是想十四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