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

陈溪疑惑的看向许清一，就见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看向大门外的魔界土地。

“大地枯竭万物悲，魔烬的出现说明魔界内供给魔物们生长的魔气已经干涸。一切都将走向灭亡。”

陈溪看见许清一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凉。

不知道是因为他现在是魔尊的原因，还是因为一个种族即将走向灭亡对于一向正义感十足的他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就…没有办法了吗？”

陈溪见许清一的情绪有些低落，连带着他也感觉有些悲春伤秋。

许清一摇了摇头。

“魔族一直以来想要侵略人界也不过是因为想要一个能够让种族存活下去的地方罢了，虽然方法不太可取，但这也是那些脑力简单的魔族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但魔族不似人族那般有些强大的生育能力，几场战争打下来后魔族已经所剩不多，如今再也没有能力入侵人界了。所求也不过是随着这片土地生之灭之罢了。”

“自古便有传言，魔族生性残暴，茹毛饮血…”

陈溪低着头小声的呢喃着。

“陈溪。”

许清一突然放下笔，郑重的喊了一声陈溪的名字。

见陈溪抬起头看向他后，许清一长叹一口气后十分郑重的说道。

“无论哪一个种族都有存在的必要不是吗？那些说魔族残暴的人，又有几个真的见过魔族茹毛饮血的一面呢？

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又有多少是真的正义之士呢？人就是这样，有人说便有人信，他们不会管那些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他们要的只是那一时之快罢了。”

“可是…”

“陈溪，你可知鲛人一族？”

“当然知道了，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陈溪对于鲛人还真是特意的了解过，当他知道修真界居然真的有这个生物的时候，简直好奇的不得了。

如今能亲眼见上一见，自然是兴奋。

结果在他问顾如水怎么去南海见鲛人的时候，得到的结果却是南海如今已经没有鲛人了。

“你既知道鲛人，那便该知道，鲛人也是我魔族中的一员，却因为鲛纱水浸不透，火烧不燃，大量的鲛人被人族抓走，又因为泣泪成珠和传言鲛人体内的鲛珠可愈万物而被人族各种扑杀。原本的鲛人一族生活在魔界和人界之间的所有海域内，如今，鲛人一族只剩下不到十人，躲在魔界的深水内此生不敢再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南海，如今河水干涸，只怕他们…”

许清一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气氛一时间十分的沉重。

陈溪甚至连替人族狡辩都做不到，毕竟这几年，他和顾如水真的搜集了许多这样的资料。

不光是鲛人，还有很多魔族，也曾被人族捕杀的几乎灭族。

“魔界其实并不是很大，非要说的话，这里不过是上古大能随手开拓出来的一方小世界而已，魔族以前也是生活在那片大陆的，后来却只能生活在这里，也算实属无奈吧。”

“你…”

许清一大概猜到了陈溪想要问他什么，也知道他是问不出口的。

“我没有过去，更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记忆，但我醒来的时候便是在这里，如同一个新生婴儿一般，他们尊我为上，没有嫌弃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他们口口声声求我救救他们，却也在用他们为数不多的粮食喂养于我。我不会走路，他们便扶着我的手，带着我在这魔宫内一圈一圈的走着。我不会说话，他们便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我。”

许清一说到这里从书案前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陈溪的面前凝视着他的脸。

“你说，我难道不该救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