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璃为他把脉后，发现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她看向时英和淑润：“中了剧毒，我也不敢保证他会没事。”

因为中毒的时间不短，所以他能熬到现在完全是奇迹了。

她拿出一枚解毒丸让淑润喂给柯燊，随后开了一个方子交给她：“你拿着方子去抓药，药浴的同时还要针灸。”

“速度要快点。”

淑润赶紧拿着药方离开。

郁璃看向时英：“去找两个医术不错的人来照顾他，有些事舒润一个姑娘不方便做。”

时英点点头，也退下了。

房间里就剩下自己和昏迷不醒的柯燊，郁璃装作去倒水，实则从空间里取了一杯天泉水出来喂给柯燊。

“柯燊，苦难都过去了，未来都会变好，你一定要撑下去。”

她发现柯燊自己没有求生欲，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齐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你难道不想为你们家传承香火？”她知道古代人对传承香火有一种执念，她也希望可以唤醒柯燊的执念：“你父亲活着时就希望能高中状元，改换门楣，如今机会就在你眼前，你难道不想改变吗？”

“齐维，我和楚王都想要改变如今的南乾，我希望你能坚持下来，帮我们一把。”

“我希望像你父亲当年那样的不公不要再发生。”

郁璃话音落下，柯燊的眼睛缓缓睁开。

他看向郁璃，缓缓道：“王妃，我也想坚持，可我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

上官秀婉的武功很好，当初如果他不用自己身体为毒容器，压根没办法让上官秀婉中毒。他服用了两种毒药，如今已经毒入肺腑，无药可治。

“你既然想要坚持，那就配合我的医治，你一定会好起来。”郁璃说：“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应该被埋没。”

柯燊苦笑：“我这样破败的身体，还能为娘娘做些什么？”

郁璃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他，认真说：“青海才刚刚收复，需要很多有能力并对我和楚王忠心耿耿的人，你恢复后愿意去青海蒙县吗？”

柯燊没想到王妃真的希望自己出仕，他知道青海对于王妃而言是特殊的。

她让自己去青海，那就证明王妃打从心里把自己当可信任的人看待。

他不明白王妃为何认可自己，可他突然想要挣扎一下，想要抓住这一份知遇之恩，想要好好活下去。

想要完成父亲没有完成的心愿，更想看到齐家有香火传承。

他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传来：“王妃，我这样肮脏的人，真的可以吗？”

郁璃挑眉：“肮脏？”

“不，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一个肮脏的人，反而我觉得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她明白在宫里那两年成了他一辈子也挥之不去的阴影。

“齐维，你以后就恢复自己的身份吧，你只是齐维。”她说：“柯燊已经为孝道和大义而死。”

柯燊闻言眼泪不受控制滑落在脸颊两边，宫里那无尽黑暗吞噬他理智和良知时他没有哭，心甘情愿被算计也没有哭，现在听到王妃的话，他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撑着跪在床上，对着王妃磕了一个头：“齐维再次拜谢王妃救命之恩。”

第一次救的是身体，第二次救的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