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春！”

听到这个名字，李默心头一震，因为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叫过了。

所以一直埋在李默心底的最深处。

而这个名字。

代表着一段血腥而又残忍的过去！

“不！不对！这个名字，应该只有我和师姐两个人知道才对，所以这一定是幻觉！”

李默摇了摇头。

但那道声音，却如影子一样追着李默不放，并且也变得疯魔起来，从一道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变成了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所有人的质问声。

“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死！”

“李小春！你不该活着！你得死！你得死啊！”

天旋地转，昏天暗地。

李默的脑子此时一片混沌，额头和鬓角，都在痛苦当中沁出一点接一点的汗珠。

因为这些疯魔一样的声音，宛若有一种魔力，正在逼李默往他们说的去做。

可李默必须要挣扎！

他不停地在告诉自己。

“这些都是幻觉！必须要保守本心，不能丧失掉自己的意志！”

于是李默盘下双腿，打坐清心，并且不断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够陷入到对方的陷阱当中。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李默突然感觉身体一跌，整个人像是从悬崖上摔下来，吓得李默浑身一颤，整个人从梦中醒了过来。

“这是......”

李默扭头看向了身边，入眼的，竟然是一片血雨瓢泼过的血色之地！

让李默感到一阵窒息！

“我......我......”

此时此刻，李默俨然还是李家村的那个李小春，双亲被灭，胞妹被杀，全村人都死无全尸！

而李小春，还一个人活着，但也和死了差不多。

他骨瘦如柴地躺在地上，形如一具骷髅，皮包着骨，没有一点的肉，所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至于那种种的一切。

被陈元生带回雾隐门，为陈元生报仇血杀范松涛，因缘际会，拜入了双圣山，和白云飞等人相识，并一起斩杀结丹修士赤枭，全都成了黄粱一梦！

“是梦吗？是因为，我杀不了仇人，所以，只能在梦里，给自己找到一点快慰吗？”

李默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绝望。

在这一刻，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在他的心底涌起。

其实，哪有什么复仇修行的快意人生，只不过是自己临死前的一个美梦罢了！

而真实的世界。

是自己的家人，族人，村人，在被那个姜姓仙人轰杀了以后，自己侥幸活了下来，躺在原地静静地等死罢了！

“果然，仙就是仙，高高在上，凡人怎么能够企及？就算是做梦，我也不敢梦到斩了仙人的那一刻。”

李默看着在天空中盘旋的乌鸦说着。

他感觉到自己很疲惫，也感觉到自己很厌倦，所以，这样静静地躺着等死也好。

至于自己到底是李默，还是李小春，已经不重要了。

“死了，也挺好。”

李默，又或许是李小春，闭上了眼睛想着。

反正再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