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枫收拾好自己之后,开始整理屋子。
看着屋子里随处可见那个人的痕迹,白青枫猝不及防的鼻酸。
其实,并不算是猝不及防。
是从她决定要和顾叔华说分手开始的那一刻,白青枫的泪腺仿佛年久失修失了灵。
平时那个人放着自己大别墅不住,非要死皮赖脸的赖在她家里。
这个房子里,空气中有他的味道。
卫生间里有他的剃须刀,还有毛巾浴袍洗漱用品。
卧室床头柜上是他的手机充电线。
茶几上是他的水晶烟灰缸。
糖果盒子里还有他喜欢吃的软糖。
茶几下面的柜子里还放着他的一包包烟。
冰箱打开还有他喜欢喝的啤酒,以及他带着她去医院开的中药包。
白青枫的枕头上甚至能零星的看到几根短短的头发......
......
这种四处都是他,处处又看不见他的感觉,此刻像是毒药一般,铺天盖地侵袭了白青枫的骨髓。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很是陌生。
原以为之前经历过一次分手,不就是重来一次吗?
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
可是,直到此刻。
白青枫一个人站在这间并不大的房间里,看着空旷的客厅,鼻息间还能闻到那个人留下的味道,这种无边无际的恐慌和孤独,让她瞬间觉得冷意深深。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觉得自己这么的虚弱和无助。
很是陌生,很让她崩溃。
她想忍着不哭出声音来,于是攥紧了拳头。
指甲狠狠的扣进肉里。
她忘却了疼痛,只是拼命忍着铺天盖地汹涌袭来的酸涩。
整个脑袋都是疼的,胀的,憋的难受。
成年人有太多不易。
不能任性,还要在人前强装镇定和云淡风轻。
连崩溃大哭也要找个不妨碍别人的时间和地点。
白青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抱着脑袋慢慢的蹲下,然后嚎啕大哭。
她做不到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真的尝试了,可是,她也是真的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何必为难自己?
白青枫放任自己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蹲在地上的腿脚都失去了知觉,她直接躺到了地板上。
白青枫眼睛红肿,看向房顶的眼神迷茫又涣散。
她就这么放空自己了许久,可能有一个小时。
然后白青枫慢慢的从地上做起来,然后她看了看四周,随即一声不吭的撑着地板站起身开始找出几个打包箱子。
她把属于顾叔华的东西一一分类打包,装了三个纸箱。
卫生间里他的牙膏牙刷毛巾,想来他应该是不会要了的,于是白青枫直接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看了看卧室床上那只粉色的猪还有那个蓝色的大胖猫,白青枫犹豫了一下。暗道,他应该不会喜欢这种东西的。
她也是可笑至极。
竟然会这么幼稚的送他一只粉色的猪。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喜欢这种幼稚的玩偶?
不过是一时兴起,哄着她玩儿而已。
她把所有的窗户空调都打开,希望能让房间里属于那个人的气息都飘散出去。
白青枫默默的做着这一切,连糖果都给他打包好装了箱子。
最后,白青枫把这三个箱子搬到了门口的玄关处。想等顾叔华什么时候去隔壁的时候给他送去。
还有这张卡,她觉得还是要好好还给他才好。
其实打一个电话就能把这些东西送还,可是,白青枫执拗的认为,俩人已经分手了,她已经不具备想打给他就打给他的资格了。
男女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奇怪。
一点点从陌生人到恋人,不觉得有什么太难的。
可是从恋人再退回朋友,普通朋友,再然后是陌生人,整个过程可谓是难上加难。
白青枫甚至有些绝望的想,她是不是上辈子作孽太多,所以这辈子天生命格犯冲,不适合恋爱。
少时没有没有完整家庭的温暖,大了谈个男朋友也是命运多舛。
白青枫自嘲的笑了笑。
眼里还挂着泪。
收拾完毕之后,白青枫已经累到快要晕倒。
她还发着烧,是强撑着在做这些事。
其实也不是非做不可,只不过白青枫不敢让自己闲下来。
她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想到那个人。
她不想面对这么没出息的自己。
直到她在这个房子里基本上再也看不出来那个人的一点痕迹了,白青枫才在快要虚脱的那一刻倒在了沙发上。
浑身疲软无力,可是大脑却在不知疲倦的高速运转。
她开始思考自己的工作问题。
还要不要去顾家上班?
她都和他已经分手了,难不成还要去他们家上班吗?
抬头不见低头见,白青枫自认为她没有那么大的定力会面对着他无动于衷。
......
顾叔华又一次拉着脸从医院里气呼呼的出来,坐进了车里。
他浑身充满了气郁,周身的空气仿佛都结成了冰。
他自认为自己是已经拉下了脸,做出了最大的妥协,来找她讲和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白青枫竟然当着他的面都这么的维护怒放,还那么决绝的和他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