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苏州府大牢里惨嚎声不绝于耳。
牢头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酒香,躲在角落里嚼着肉干喝着小酒,欣赏军中好汉审讯犯人的手段。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看出差异。
以前老爷们审案时,要么打要么夹,了不起用火钳子烫,弄的乌烟瘴气不说成功率还不高。
你看人家这些军中审讯的手段,那叫一个地道,脸蒙湿纸巾不停的浇水,还有绑在长板凳上往脚下垫砖头。
简简单单两样刑罚,足够让大多数人吐口。
还有些嘴硬的,这就要上真东西了,一位大夫走进来用银针刺入犯人的几个穴道,一刻钟后犯人如同下油锅似的惨嚎。
如果还不招,人家才用鞭子抽,一鞭子下去直接打得犯人疼死过去,然后再用凉水泼醒。
直到现在,他还没看见能挺过三鞭子的狠人呢!
“牢头,把他们看好了,要是有什么闪失,大人可是要你的脑袋!”
牢头赶紧放下酒碗:“谢军爷提醒,您几位慢走,天黑小心脚底下!”
送走了审讯的军士,牢头大手一挥,让手下把这些半死不活的犯人弄到干净舒适的牢房里去!
总管大人有指示,为了减少瘟疫的发生,监牢必须打扫干净。除了排泄物集中处理外,牢房里的茅草也要定期更换,决不能出现发霉的现象。
“唉,李大人是个好官呀,连犯人都跟着享福!”
一口小酒下肚,牢头舒坦的眯缝起双眼,躺在椅子上开始打盹!
府衙里,李小草拿着朱三整理好的供词,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少夫人,这些人不是什么信徒,他们都是在海上以劫掠为生的海盗。属下已经检查过了,这些人手掌虎口有老茧,脚底板厚实下盘稳健,身上的皮肤紫红紫红的。
这些特征已经证实了他们的身份,还请少夫人定夺!”
李小草翻看了几页,眉头还是紧皱:“他们的口供上,怎么没有交代这次行动的目的?”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据他们交代,有一个身材矮小,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直接和他们联系,负责他们的日常吃穿住行。
这个中年男人我们没有抓住!”
“长相普通?身材矮小?”李小草总感觉这两个形容词从谁的嘴里听过,一时想不起来。
“那他们以前盘踞在哪里?收了什么好处才敢上岸的?”
“浙江台州府蟹子岛,周围还有很多的小岛屿也是他们的盘踞地。”朱三继续禀报,“他们是浙江仇氏的私兵,说是奉家主之命上岸兴风作浪!”
“仇氏?家主是谁?”
“仇仁敌,此人并不是官身,但他的上门女婿是福建右布政使罗炳!”
“奥~~”
李小草明白了,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江南世家,知道了原因她心里就有底了。
敌人不可怕,可怕地是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对你伺机下毒手的敌人,现在都摊牌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命令杨帆立即返回苏州城,疏散码头周围的百姓。在码头隐蔽处安放猛火油,到了必要的时候焚毁码头!”
“遵命!”
“这件事让二牛去做,朱三,你即刻撒出探子,以苏州为中心,监视方圆六十里的动静。另外,以朝廷的名义,征调粮食进城,记得把账目写清楚,到时候还给百姓们钱财!”
“遵命!”
朱三走了,二牛带着李小草给的东西也走了,四员大将只剩下乌弓一人。
“家里还好吧?”
第二天中午时分,李小草让人把乌弓请来,安排一桌酒席招待他,这让乌弓始料未及有些受宠若惊!
“托大人您的福,家母和拙荆都好。”
李小草给乌弓斟满酒,抬手相请:“饮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