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音在看到那个轮椅上的男人时，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侧脸，直到整张脸都进入眼帘，和照片上的秦久一点点重叠。

“赫尔南先生，您好。”纪承之领着姜念音走过来，率先和对方打招呼。

“坐。”赫尔南抬手示意他们在旁边沙发坐下，一双幽深的眸子打量起姜念音来，她倒是不像姜诚，模样有七八分和她母亲相像。

赫尔南这边的沙发与寻常摆的不一样，大抵是因为方便他坐轮椅交谈，只有旁边两个单人沙发和对面的长沙发。

姜念音和纪承之在长沙发坐下，赫尔南转动轮椅过来，让人沏茶，等人出去了才缓缓开口：“这是武夷岩茶，尝尝看。”

纪承之和姜念音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女人思绪飘忽，人是见到了，但不知道一开口说什么合适。

男人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淡定把杯子从嘴边拿开，一举一动都透着自身的涵养和与生俱来的贵气。

“岩茶汁液清亮，口感清爽甘醇，细闻，香气浓郁，口味细腻，回味且悠长。”

赫尔南看向纪承之的时候，目光里有欣赏，他不刻意讨好，真实评价了这茶，让人很有好感，分寸也拿捏得极好。

“你伤好一些了吗？”赫尔南主动关心纪承之，并且有礼貌的解释，“抱歉，那些人是冲我来的，让你们被连累了。”

纪承之：“我已经没事。”

赫尔南点点头后看向旁边不说话的姜念音，率先打破这份沉默，“是姜诚让你来的吗？”

闻言，姜念音看着那张与年轻时区别不大的脸，只是比从前沉稳了许多的男人，她摇摇头直说：“不是，他不知道我来。”

后来又补了一句：“就算知道，我也不在乎。”

姜念音本来就是不在乎，姜诚就算知道，又能拿她怎么样，像上回一样，在机场拦下她吗？

赫尔南听出来了，沉声问：“你们父女感情不好？”

大概有些意外。

“我也不骗你，这些年，他并不希望我找到我妈。”姜念音没直说，却道出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为什么？”

赫尔南一句为什么，直接把姜念音问住了，她以前觉得姜诚是自私，后来，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了不可化解的矛盾，但这些都只是自己的猜想。

姜念音随口扯了一句：“大概是不想有人阻拦他二婚吧。”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当年，我妈失踪的时候，我还很小，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我很慌，我求他帮找妈妈，可得到是无情拒绝。长大后，我就想自己找，就算最后得到的是好消息也无所谓，至少，能知道她的下落……”

“都说这世间，万般皆苦唯有自渡，冷暖自知，悲喜自渡，浑浑噩噩这么多年，我现在真心想渡过这个劫难，你能否告诉我，她在哪？”

纪承之握着姜念音的手，无声陪伴，陪她一起等待回答。

“你不该来问我的。”赫尔南两眼无神的扯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