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音眼泪不止,看着没有知觉的妈妈,内心无比痛苦,不肯停下,一直絮絮叨叨。
“妈妈,我结婚了,你就不想醒来看看他是谁,靠谱吗?对我好吗?我保证,未来的日子都会是甜的,我们一起度过好不好?”
她无声地低下头,双手捂住脸,肩头剧烈地抖动起来。
秀发披散开来,像黑色的瀑布一样遮住了她的脸和泪水。
有什么比刚得到的东西,再面临着永远的失去,还要痛苦的?
镇定自若,对此刻的姜念音来说是一个很遥远的词。
“妈妈……”
“音音,不想失去你……”
“不要走好不好?”
严雾芷动不了,但眼角却流出眼泪来,似乎是听见了,听见了女儿的呼唤……
姜念音无法保持冷静,眼睛红肿,身体也不断颤抖,握手试图让严雾芷感受到她的体温。
都说她是个冷漠的人,她内心无所谓,因为别人在她心里不重要,所以不在乎。
如今,纪承之和严雾芷一样,都是她不想失去的人。
姜念音内心被空洞感席卷,无边无际的钝痛不断侵袭她,多年积攒的委屈让她的哭声逐渐变大,从前,她哭世事无常,现在,她哭自己的没用。
门口的纪承之面色沉重,他体会到姜念音的痛苦,亦是体会到,她内心的无助,不离不弃是他对她的默默陪伴。
旁边的秦久落泪了,他此生挚爱是严雾芷,在心里不断恳求她不要离开。
来自于骨髓断裂的剧痛。
“阿芷,你别走太快,等等我……”
“你说过,一家人要在一起的,姜家不是我家,如果随园没有你,我就真的要成为了孤魂野鬼了……”
空气里是姜念音可怜的哭求声,是秦久悲切的低喃声。
几分钟之后,原本心率在降低的严雾芷,忽然间心率开始上升……
医生赶紧进来调试仪器,高兴的呼喊:“正常了,正常了。”
秦久的轮椅是那个带姜念音和纪承之进来的男人推着的,他到另一边,握住严雾芷的手,眼神明显的眷恋。
“阿芷……”
姜念音被纪承之扶起来,她腿麻了,一下跌在他怀里,却还是转头坚持对床上的人说:“妈妈,我就知道,你最疼音音了,一定不舍得让我一个人……”
姜念音抱住纪承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擦他衣服上。
纪承之爱姜念音,爱屋及乌,也希望严雾芷没事,声音柔柔的说:“妈,醒来看看我们。”
一个小时后,还是那个偏厅。
姜念音和纪承之看着秦久被推进来,停下后,他主动介绍:“这位是庄园的管家周七。”
“你们好。”周七打完招呼后,留给他们私人空间。
秦久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看向姜念音后面色平平的说:“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我都告诉你。”
很多问题,但要一个一个问起。
姜念音看着窗外阳光照进来,身体却没有感受到暖意,哭太久,嗓音有些哑,但还是轻声问:“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见我?”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她本不期待秦久会说实话,谁知,他竟缓缓开腔:“我怕你过来是姜诚授意。”
所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姜念音当成敌人了?
想到,秦久和姜诚曾经是情敌,有那想法确实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