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陵道尹的脸色极为难看,他额头上开始冒汗,扭头看向江宁县长:“葛县长,你的工作就是这么干的吗?这是粥吗?一碗粥里有几粒米?只怕一碗粥喝完,撒一泡尿肚子又瘪了吧?”
叶长青在金陵道尹训斥江宁县长的时候走到另一边,他从竹筐里拿起一个饼子看了看,这个饼子看上去是用谷糠和麦糠为主要原料做的,为了增加黏性加了一点点面粉,要不然谷糠和麦糠做成的饼无法成型。
他咬了一口糠饼,这玩意入口的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他从来没吃过这玩意,只是在前世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当年很困难,有糠饼吃就不错了,没吃的时候只能用树皮、草根充饥,等到草根和树皮都被啃光的时候,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不少人去吃观音土,那玩意又不能消化,最后吃得活活胀死。
叶长青强忍着口腔和咽喉内的强烈不适把一口糠饼吞了下去,现场数千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一口一口把一个糠饼吃完。
吃进去最后一口糠饼,叶长青接过严思韵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才咽下去,要不然还真的咽不下去,吃这玩意太要命了,关键是谷糠和麦糠磨得不够细,用作粘合剂的面粉又太少,粗糙的谷糠和麦糠近了口腔之后把咽喉磨得火辣辣的疼。
“谁是负责人?”叶长青目光在粥棚内的官吏和施粥人员脸上扫了一遍问道。
一个长相奸奸诈的官员正心惊胆战,听到叶长青叫他,吓得浑身一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是、是卑职!”
叶长青问道:“你姓甚名谁,现身居何职?”
该官员连忙回答:“卑职姓刘,名大全,担任县田赋经征处主任一职!”
叶长青又拿起一个糠饼问道:“我问你,像这么大的肉包子,你一顿可以吃几个?”
刘大全一时间眼珠子乱转,他想不明白叶长青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答案,只得回答说:“应该可以吃四个,最多五个!”
“那好!”叶长青又从筐子里拿出来四个糠饼递给刘大全说道:“来,你把这五个糠饼吃了,就把它们当作肉包子吃光,我和大家看着你吃!”
“这……”刘大全迟疑的接过五个糠饼,拿着一个左看右看感觉实在难以下口,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叶长青当场怒道:“你今天要是把这五个糠饼吃完也就罢了,我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你要是吃不完,我当场枪毙你,吃!”
刘大全浑身一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下,他一副可怜的表情看向县长,用带着哭的声音:“姐夫,你替我说句话啊!”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县长,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江宁县长脸上又惊又怒,他心下把这个小舅子骂了无数遍,这种时候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两人的关系呢?更何况叶长青和巡按使府、观察使等上级官员在这里,这是要害死他的节奏啊!
他一瞬间就有了主意,如今之计只能弃车保帅,当即厉声呵斥小舅子:“刘大全你个狗东西,观察使府和县府调拨了这么多物资,你竟然给百姓们吃这些猪狗都不吃的东西,你还有脸说我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