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我情哪里还有心思在意他对常问谁的关注?他不愿意相信王再笑所言,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以银龙铁扇的身手,他怎么会……”
王再笑注视着手中的铁扇,就像看到老朋友一样,他悲痛的说道:“这把铁扇,就是他当年最常用的武器。我就是他的唯一的弟子——也是他唯一的朋友,而他,一直把我当做是他的亲弟弟。”
付我情从王再笑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难忍的苦楚,也看出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雨夜。
王再笑向他讲述了五年前的故事,关于银龙铁扇最后的故事……
五年前深秋的一个黑夜。
天空中霹雳声声,闪电不断,雨,似乎转眼即至。
回雁峰下,一身白衣的银龙铁扇轻摇手中铁扇,缓步而行。他刚从回雁峰顶下来,他去过鸿儒草堂,找过江湖第一智者鸿儒先生。他本是寻求这位智者的开解和指点的,可是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相反,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特别是鸿儒先生那一卦,他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若换在以前,换了别人,他必不会信,因为他从来不相信江湖术士的那套骗钱的鬼话。可是现在,对他来说正是最敏感的时候,而且那一卦又是当世奇人鸿儒先生所卜,实在不由得他不信。要知道鸿儒先生十卦十灵,从未妄言过。
他理了理思绪,安慰自己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向来不信命,何必纠结此事?这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困惑?”
想到这里,他恢复了以往的淡定,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山脚下,一个少年正冻的瑟瑟发抖。见他下来,少年急步迎了上去,叫道:“师父,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快冻死了。”说罢,少年挠了挠头皮,还不忘苦苦一笑。
银龙铁扇也笑道:“让你久等了,再笑。”这少年正是五年前的那个不谙江湖之事的王再笑。
王再笑埋怨道:“师父非让我自个在山下等,好歹领着我一起上山,免了这份挨冻啊。”
银龙铁扇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他柔声说道:“为师树敌太多,你虽然聪明,但总爱舞文弄墨,不爱研习武艺,越少人知道我有你这个徒弟的存在对你来说越是安全。自此之后的三五年内,你应该勤加武学,再也不能偷懒。”
王再笑跟了银龙铁扇不足一年,他本是个孤儿,从小喜欢读书,并无一技之长,一度落魄到乞讨为生,可是这年头,好人家都吃不饱,他又怎能靠乞讨填饱肚子?还好他在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银龙铁扇。
银龙铁扇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并且他骨骼精奇,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如果有高人愿意教他,他很快就能成为天下少有的绝世高手。于是他便收留了他,并像对待亲弟弟一样对待于他。
王再笑憨厚的笑道:“啥武不武的,我讨厌跟人家动手,我还是跟师父您学点吟诗作对得了。”
银龙铁扇不怒自威,轻声斥道:“不许顶嘴,我们是江湖人,学文不学武那叫不学无术,以后休得再有这种想法。”
王再笑连忙认错:“弟子知错了。”
师徒二人边说边走,这时夜空中零星小雨滴在了银龙铁扇苍白的脸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若有所思的叹息道:“看来今天晚上必定会有一场大雨。”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一丝轻微的脚步声——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忘我无我”的尊武境界,什么强武、天武、神武、圣武、威武、雄武的高手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莽夫一般,就是有一根草桔落地,也瞒不过他那双耳朵。
他确定,这是几个武功高强之人所发出的脚步声,武功修为最低的也到了圣武境界。这声音来源于两处,在前后三里之外,一共四人个,正从相反的两个方向向他们走来。也就是说,这四个人分成两批,对自己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以他纵横江湖多年的经验,他知道马上要有一番大战了。他伸手将王再笑推到路边的大石后面,小声对他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更不要出声。”
王再笑跟随他有一段时日了,自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他从来没见过师父的眼神如此凝重,他知道,师父可能遇到他人生中最大的敌人了。他一改顽劣的性子,正色道:“师父有难,我怎么能做缩头乌龟?”
银龙铁扇听他此言,心中感动,口中却柔声轻斥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听为师的话呢?”说罢,他突然出手,点了王再笑周身大穴。王再笑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得瞪着双眼老老实实的待在大石后面。
此时,一个身背双钩的五旬老者和一个四十多岁骨瘦如柴的猴脸汉子迎面向银龙铁扇的走来,这二人正好 挡住了银龙铁扇前面的小路。
银龙铁扇没有说话,只是礼貌的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反向而行。却不想后面又有两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一个白发老人和一个年近九旬的老和尚。
银龙铁扇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毛,说道:“麻烦几位,借过。”
背后的五旬双钩老者冷笑道:“我们找你好久了。”
天空中的闪电划过,紧接着又是一声霹雳!
银龙铁扇身子略微一震,他强作镇定,微笑道:“找我?在下好像不认识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