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无话了,王再笑对司马酒缸耳语一番,司马酒缸又对陈初嘀咕一阵,陈初便离开了。
王再笑打破沉默说道:“请大家等一等,且不要散去。”没多久,陈初又快步而来,手里还拿着一叠纸,并将纸交给了王再笑。
王再笑指了指纸上的字,问白断道:“白少侠收到的书信中的字迹,可是与此上面的一致。”
白断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仔细看了看,点头说道:“确实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王再笑看了看胡龙仁,笑道:“这是刚才司马门主让陈初从胡二侠房里取出的胡二侠手的墨宝。听说胡二侠书法了得,特取来一观,没想到竟然与那写信之人笔迹一致,不知道胡二侠如何解释?”
胡龙仁早已汗如雨下:“竟有这等巧事?定是有人要害我,模仿我的笔迹给白少侠写信!”
王再笑更觉得可笑:“别人为什么要害你?你又不是门主。他又为何不去害杨三侠或者肖四侠,模仿他们的笔迹?”
胡龙仁眼珠子乱转,叫道:“我为什么要写信给白少侠?连大姐都不知道白少侠与大姐夫的关系,我又如何知道?”
王再笑没有理他,对陈秀之说道:“之前听司马门主所言,白大侠与胡二侠比较交好,二人都喜欢琴棋书画,且白大侠去世时的遗物均由胡二侠代为收拾,可有此事?”
陈秀之承认道:“是的。亡夫去世那段时日我心情悲痛,无力替他收拾遗物,好在老二热心,便都由他打理。”
王再笑又问道:“可有什么书画遗物?”
陈秀之答道:“亡夫的确浅好书画,他有几本书籍典故,皆由老二整理于一个大箱子里,之后锁于厢房内。因我不好此趣,所以从未开启过。”
王再笑请求道:“那有劳夫人命人将那箱子取来如何?”
陈秀之同意,取出厢房钥匙命门人将箱子抬了出来。
王再笑打开箱子,翻腾许久,终于从里面的其中一本书页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白纸,只见纸上写道:
吾乃京城人士,姓白名连,幼时家中遭难,父母叔伯均无,仅有吾与堂弟白断二人幸免。之后我二人因性格分道,吾便拜世外高人陈讳玉回为师,得恩师垂青,将长女下嫁于吾,内心感激。恩师所倡与世无争之念与吾心中所想一致,吾决定继承恩师之志,永世不出醉仙门。但吾不敢忘根,所以留书一封以兹证明吾之身世。愿后世子孙望书明心。
白连密书。
王再笑举着手中书信,说道:“现在大家都应该明白了吧?陈大小姐可以不知道白连大侠与白少侠的关系,但你胡龙仁胡二侠却能知道。因为当初是你收拾的遗物,而你又喜欢舞文弄墨,对白大侠遗留下的书画定不会放过,虽然你不会将死人的东西占为已有,但你肯定会翻阅。你知道了白大侠与白少侠的关系,而肖四侠又传出白大侠乃是被司马老酒鬼害死这样的谣言,所以你就写信让白少侠来把司马老酒鬼这个门主拉下来,这样你就有机会了。你表面老实,但城府很深,然而却又不够聪明:你虽然料到了白少侠看完信不会无聊的再留着信,却想不到你的笔迹却很好查,只要白少侠的人在,他就能指认出是谁写的信;你觉得没有人会怀疑你会知道白大侠与白少侠之间的关系,所以没有毁了白大侠留下的遗信,也许是因为你觉得那毕竟是他的遗物吧!但你想不到这遗物有一天会成为证据;你也知道谣言是肖四侠传出来的,跟你没关系,大家怀疑也只会怀疑肖四侠,但你却想不到正因为肖四侠大嘴巴,耿直的杨三侠时刻盯着肖四侠,做了他的时间证人。所以我只能说,你是一个聪明的笨蛋。”
听他一说,肖福连声喝道:“好哇,你这杀人凶手竟然故意想栽赃诬陷于我?”
胡龙仁叫道:“你胡说什么?就算是我通知的白少侠,我也只是让他来查清楚大姐夫的死因,我与大姐夫向来亲近,为他申冤有何不可?至于老五和老七,他们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别忘了杏之可以证明我一直在自己院里。”
司马酒缸失望道:“胡龙仁呀胡龙仁,你还想怎么糊弄人?你以为你给人的感觉很老实吗?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假老实!你平日里就欺负二姐,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当时你说你和二姐一直在家里时,二姐犹豫了好久才附和,说明她只是慑于你的威势不得不替你圆谎!据我所知,只有二姐一人一直未出去,而你,绝对去过五妹院里!”
胡龙仁见谎言再次被折穿,急迫道:“是,我是去过老五院里,可是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怕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所以我才没有说实话!”
司马酒缸悲痛道:“你竟究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三姐夫、四姐夫、七妹夫都去过五姐院里,可那时候五姐夫还没有死,而你去的时候他却已经死了,为什么只有你跟别人不一样?”
胡龙仁急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休想冤枉我!再说,七妹夫死时,我是真的一直在自己院里,这次杏之可以证明……”
他话未说完,只听“嗞”的一声,一柄剑穿胸而过,出剑之人正是陈阡儿!陈阡儿满眼含泪道:“杀我夫君,我又岂能饶你?”
而陈杏之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胡龙仁慢慢的倒下。
众人惊讶不已,没有想到平时胆小懦弱的陈阡儿能干出这种事来。司马酒缸叫道:“五姐,你……”
陈阡儿冷冷的说道:“我为夫君报仇,门主觉得我做的不对吗?”她又对陈杏之说道:“二姐若想为二姐夫报仇,大可向我动手。”
陈杏之依旧沉默。
王再笑叹息道:“她怎么可能找你报仇?她平日里被欺负惯了,也受够了。现在,她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只是,你的确不该杀他。”
陈阡儿奇怪道:“为什么?”
王再笑惋惜道:“我只是说他是给白少侠写信之人,但却自始至终都未说他是凶手。”
陈阡儿惊讶道:“你是说他不是凶手?”
王再笑不置可否道:“这还要问陈二小姐。”他转过身对陈杏之说道:“胡龙仁大侠最后说的话是真的吗?”
陈杏之点了点头,说道:“是真的,七妹夫遇害之时他并未离开家半步。”
陈阡儿愣住了。
王再笑无奈的说道:“我说你不该杀他吧。就算大家确定他是凶手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也不该杀了他。你这样迫不急待的杀了他,有一种找替罪羊且杀人灭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