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的心里面自然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她这会儿之所以会这般说,无非也是因着陆锦澜压根就听不进她的劝说,所以她才会让她不要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安全,如此的一意孤行,而一定要将这件事和周舜钦好好的商量一番,再做决定。左右她是知道的,周舜钦定然会将陆锦澜的性命安全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是肯定不会同意陆锦澜的这个想法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叶兰舟和姜老夫人所料想的那般,等到周舜钦散值回来,刚一听闻叶兰舟和姜老夫人所说的陆锦澜怀有身孕这件事,他也是心中狂喜。向来冷静睿智,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非但是满面笑容,甚至连放在膝上的双手都因着激动而忍不住的开始颤抖了起来。但随即当他听到叶兰舟和姜老夫人所说的,陆锦澜因着身子久有寒症的缘故,此时怀有身孕于她而言绝非好事,若一定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只怕就会危机到陆锦澜的性命时,周舜钦瞬间就从刚刚的狂喜状态中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一下,立刻就要让叶兰舟写下一个堕胎的方子来,他即刻就命人去药铺按方抓药。
自然,他也如同姜老夫人先前所不放心的那般,陆锦澜原就是个女子,身娇体弱,又加上她一直都有寒症缠身,所以她的身子骨自然是十分的弱的。于是周舜钦就千叮咛,万嘱咐,让叶兰舟开方子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斟酌再斟酌。毕竟是药三分毒,更何况陆锦澜现在还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如那些寒凉的,哪怕会有一丁点儿对陆锦澜身子不好的药,那肯定都是不能够开的。
而且周舜钦另外一件关心的事也如同姜老夫人当时所关心的一样,此件事了之后,叶兰舟什么时候才会为陆锦澜治疗寒症呢?
平日陆锦澜虽然不说,但是周舜钦却是知道的,寒症之事困扰了陆锦澜很多年,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周舜钦数次都遣人去叶宅,询问叶兰舟是否回了京。此时好不容易盼得叶兰舟回来了,周舜钦肯定是希望叶兰舟立刻就能给陆锦澜好好的调理调理身子的。
而叶兰舟不愧有着神医之称,先前他只是稍微的给陆锦澜把了会儿脉,非但就已经知道陆锦澜已经怀孕两月之事,也已经知道了陆锦澜身患寒症之事。而在刚刚等着周舜钦散值回来的这当会儿,他其实就已经在开始思索陆锦澜的这个寒症之事他该从何处着手了。于是这会儿听到周舜钦这般,他就开始对周舜钦说起自己心中早就已经想好的调理方案来。
而周舜钦也是懂一些医术的。这会儿他认真的听着叶兰舟跟他说的话,遇到不解之处,他就会细心发问,直至他自己能完全明白为止。
在周舜钦的心里,但凡是跟陆锦澜有关的任何事,那都不是小事,更何况是现在这种要治疗困扰陆锦澜已久的寒症之事,他是务必要将一整个儿的调理过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的。
而陆锦澜坐在一旁,看着正隔着一张紫檀木方桌坐着的正在交谈着的叶兰舟和周舜钦。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脸正色的模样,而且他们两个人显然也是十分的认真的,恨不能将神农本草经上的每一样药材都推敲一遍,好决定最后到底给她用什么药才能让她的寒症好的快,又不至于会伤到她的身子。就连坐在一旁的姜老夫人,也是一脸认真的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讨论,压根儿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也压根儿就没有一个人询问过她的意见。
虽然陆锦澜心里是知道姜老夫人和周舜钦都是为自己好,但是身为当事人,她却还是觉得,在这件事上,她的意见也是顶顶重要的,绝对不能被忽视掉。
于是顿了一顿之后,她还是开口对正在讨论的周舜钦和叶兰舟,以及坐在一旁听得认真的姜老夫人说道:“母亲,夫君,叶神医,有关这件事,你们能不能先听一听我的想法再做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