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王对着孙子道:“承儿!少说两句吧!你带我去看看李相吧!在此作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刘承愤愤不平的带着自己的祖父,去了李相卧房。
即墨寒也跟了进去,他没理那祖孙两个人,仍然是盘腿坐在床边。
李相应该是被表兄弟俩的争吵声,给惊醒了,此刻他正眼含热泪,望着久别重逢的故人。
他挣扎着想起来,即墨寒赶紧起身扶着,在自己祖父背后,垫了几个枕头,李相勉强才能半靠着,起身还是很困难。
只见李相用含糊不清的言语道:“下官见过长安王!下官病体已无法起身行礼,还望王爷恕罪!”
长安王蹲下身子,握住李相的双手,双方都是老泪纵横道:“无需多礼,这些年李相为帝国不辞辛劳。
是帝国有负李相,你安心好好养病,接下来的事,我会替你去完成的,我们夫妻苟活于世,已隐忍了四十多年。
既然回来了,总要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才对得起刘氏皇族列祖列宗,我不会让你苦心维持在局面崩溃的。”
两位两鬓斑白,年过半百的男人,此刻竟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若当年长安王上位,这两位老人,会不会演绎一出,良臣遇明君的千古佳话呢?谁知道呢?
两个人谈了好一会儿,见李相明显气力不济,长安王也很体贴的告辞离开,之后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李相房中,祖孙两相对而坐,李相长叹一声道:“寒儿,我知你心中有怨气,你为你父母的遭遇鸣不平,为你小时候孤苦无依而心生怨恨。
但现在是关键时刻,切不可因小失大,长安王他们夫妻,虽然造成了你们一家的痛苦。
但毕竟你身上,有一半是他们传承下来的血脉。
这是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你可以不认,但不要言语伤害他们,否则你与他们当初的做法,又有何异?”
即墨寒低声回道:“祖父!您就安心养病吧!大是大非面前,我不会为难他们的。
至于认不认他们,要看我母亲的态度。
我也不是非揪着过去不放,就是还不能释怀而已。
我需要更多时间,来抚平心中的创伤,毕竟没人经历和理解,我当年的感受,也没人真正体会过,我是怎么度过那段时光的。”
李相也知道,幼时心灵的创伤,远远不是几句话就能抚平的。
孙子经历过太多,从初见面时,他的冷漠无情,就能看出一二来。
幼时缺爱的孩子,长大后,往往冷漠无情,像个刺猬一样,随时处于自我保护状态。
这种性格的人与人交往,都会不自觉的,时刻保持安全距离,表现出孤高冷傲,少言寡语。
若不是静儿那丫头,俘获他的心,对他产生过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性情只会更冷漠。
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次日,即墨寒仍然没有去,给外祖父母请安,而是请秦城守着祖父,他外出处理重要的事情去了。
因为岑棋昨天晚上来报,将赵十八放出后,经过几日的跟踪,已大概确定了忠义堂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