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山沉默了几秒，才苦笑道，“是啊，你说得没错，这才是人间的常态。”

“可能正是苦难的常态，才让人民期待那些美好的东西，期待有人能站出来，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残酷环境。你建立了曙光城，其实已经是给这里的人民带去真正的曙光，现在，就是他们的美好时光。”

“可惜，我能力微薄，无法维持这种美好的状态，老白，如果我离开了这里，你会帮忙照顾曙光城的人民吗？”

“力所能及吧，很多时候，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去争取，外力只能扶持一下。”

场上的变化继续往糟糕的方向前进，已经有三千多名佣兵猎人阵亡。

白松和方南山后面的人都在不断的减员。

真如老白所说，各安天命，在危难的时刻，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想要靠别人的保护活命，那就跟听天由命没什么区别。

方南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条生命消逝在眼前，什么也做不了，在这里他没有拯救他人的实力，而有能力的人，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夸张，有人明明抬手间就能救你于水火之间，但他就是连手都懒得抬一下，他甚至乐于观赏你在死亡前的恐惧与挣扎。

大约十分钟后，方南山感觉身前压力一松，四周的毒雾变得稀薄，战斗似乎在逐渐平息，白松的出手也停止下来了。

透过淡薄的雾气，他看到前方黑梦军团的对手，也已经只剩下三人，都是六阶的高手，并且全部躲在防御大阵的护罩里，外面的魔教高手，已经被一一清理。

而这里残留的猎人佣兵数量，已经不足一千，一个个都是有些手段的实力派。

大浪淘沙一般，七八千人的庞大数量，如今只剩下这一片稀疏的人群。

但他们都没有为地下的那一片尸体而悲伤，即使其中有些是他们曾经的亲密战友团员，现在，他们一个个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欢呼声不断，好像在庆祝这一场战斗的胜利。

“威武！黑梦军团太威武了！竟然把魔教的埋伏都清理掉，要不是她们，我们这次真的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好强大！你们刚才看到吗？黑梦军团的剑阵，竟然斩杀了一名六阶的超级高手，一下子缓解了我们的压力，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愧是我最喜欢的黑梦仙子手下的军团，她们真是太厉害了！魔教处心积虑引诱埋伏，结果还是没什么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个笑话！”

猎人佣兵们纷纷称赞神勇无敌的黑梦军团，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她们一直在漠视众人的生命。

他们不会怪罪军团的不作为，甚至对她们最后出手收拾魔教高手后，感恩戴德的赞不绝口，一切的罪责都在魔教一方。

结合如今仙界里的军团常态，这种想法，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大家都觉得没问题，方南山也在沉默中认可了他们的想法。

这样挺好的，不像在华国里，有些人被保护得太好，一旦有某次保护得不够及时，都会骂天骂地。

护罩内的城中，三名黑袍人脸色隐在暗处，看不真切，但是从他们的攻击动作上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局势在握的意气风发。

“怎么这么强？老六的魔器都被她们的剑阵击毁了！”

“她们的法宝好强大！我的魔器也被克制了，根本发挥不出一半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