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道声音,“陛下,不如就由卑职为您着甲?”
闻言,众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因为难道声音,较为细腻,像是女子说出。
这府宅内,不是没有女子存在了吗?
怀揣着好奇,吕布向门外探去,发现一身锦衣卫打扮的丁白缨。
他忽然想到,此人不就是护送鹿活草的那个?
还未等他说什么,嬴渊便开口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丁白缨便就走进屋内。
吕布深深皱起眉头。
嬴渊摆了摆手,示意朱丹溪等人退下。
就在吕布离开之时,与丁白缨擦肩而过,道:“劝一劝陛下,以陛下当前的情况来说,实在不宜登上城头。”
说完这句话,他便去往城头那边,打算将陛下苏醒以及要来督战的消息告知霍光等人。
丁白缨能够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被霍光安排休息的地方,就在这城主府内。
只不过距离嬴渊居住的房间,有着数墙之隔。
她也听到了城头那边传来的喊打喊杀声,刚想去城头看一看。
就听到嬴渊这边的房间传来些许微末之音。
主要还是吕布见到嬴渊苏醒的那一刻,太过激动,说话有点大声了。
皇帝苏醒这么大一件事,丁白缨自然好奇,于是就在门外多待了片刻。
如果是其他锦衣卫,不可能会来到嬴渊居住的房间外。
但,一众锦衣卫里,只有她,被霍光破格安排在这里休息。
这件事情,守在嬴渊周围的那些将士们,也都是知道的。
所以,她来的时候,也并未有人阻拦。
嬴渊看到丁白缨时,微微愣了愣神,这不就是前世历史上那个女明星?
不过很快,他就淡定下来,道:“你一直在门外偷听?”
如今,他正在赤裸着上身,臂膀以及腹部,都被白布包裹,但这丝毫不影响,露出那完美的肌肉线条。
丁白缨不敢正眼去瞧,只是低头说道:“卑职只是恰巧经过,本想恭贺陛下苏醒,意外听到陛下要着甲登上城头亲自督战的事情。”
嬴渊点了点头,道:“朕的盔甲就在那里,取来,为朕着甲。”
丁白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看到了被霍光等人套在木架上的那套血淋淋得战甲。
那副盔甲,有不少地方,已经损坏。
她来到函谷关这里,第一时间,就听说了皇帝与敌将项羽的那一战。
起初,心中还觉得,可能是旁人有意夸大那一战。
当如今的她,瞧见那副伤痕累累的战甲时,便不存在那种想法了。
她抚摸着那副战甲,又联想到皇帝身上的伤势,不由自主的喃喃道:“陛下,想必那一战,很残酷吧?”
她能够感觉到,战甲的材质很好,寻常刀刃难以破防。
可即使如此,也有所残缺破损。
由此,也能想象,那一战,究竟有多么的惊天动地。
她因能为这样的皇帝陛下效忠,而感到深深地高兴与欣慰。
嬴渊淡淡道:“上阵厮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在情理之中,朕是人,也会死。”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还要去?”
丁白缨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是转过身来,与嬴渊双目对视。
下一刻,她便被对方那种具有无上威仪的眼神所惊吓,连忙低头作揖。
闻言,后者皱眉道:“朕是大秦的皇帝,此战,乃是我大秦存国之战,朕没有选择!”
他忍不住地在心里吐槽起来。
磨叽什么啊?
朕只是让你为朕着甲。
又不是要那个什么你。
再不为朕着甲,待会敌军该撤兵了啊!
丁白缨继续作揖道:“卑职这一拜,是为大秦百姓而拜,秦国有您,是苍生社稷之福。”
嬴渊感到头疼,怎么还吹嘘上了呢?
朕只是想让你为朕着个甲啊!
朕胳膊疼啊,自己穿不上啊!
能不能别有这么多戏,你不嫌累,朕还嫌累呢。
顿了顿,丁白缨又开口道:“陛下,卑职还想再劝一劝您,今日能否别去?您刚苏醒...”
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渊打断道:“朕的命是命,守在城头之上的那些将士得性命,便不是命了?
不要说朕的命有多金贵,朕之所以还能是皇帝,就是因为有无数将士,愿意为朕去豁出性命。
他们可以为了朕去死战到底,朕也可以为了他们,去不计代价。
朕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上,死在马背上,而不是死在这张床榻之上!
朕说过,朕要与大秦将士同在,与大秦百姓同在。朕,绝不后退半步!也休想让朕抛弃那些,为大秦百姓死守国门的将士。”
说到这里,嬴渊缓缓站起身来,用着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继续说道:“现在,由你为朕着甲!”
这一刻,嬴渊的伤病之躯,在丁白缨眼中,愈发显得伟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