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他要把站在悬崖边的贺兰鸦拽回来。
毕竟悬崖上有只疯牛作乱,随时都能把贺兰鸦撞下去,落地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
“哎,我问问你,你为什么要让燕凉竹替你背黑锅?他是燕西的人啊,你脑子怎么想的。”
贺绛懊恼的直皱眉,这会儿算是有问必答了,没什么底气的嘟囔着。
“当时没想起来他是燕西的人,我,我就是看他好欺负......”
“好欺负?”梅淮安微一转头,“你哥让你们对他好礼相待,你故意欺负他?”
“!”
贺绛现在跟梅淮安说话都有点害怕,一不留神全是坑啊。
“不是!也不是欺负...啊,我就是想叫他帮我一回,往后我也帮他一次算报恩,就义气......”
“义气?替你背黑锅你管这叫义气?”梅淮安都气笑了,“不愧是大将军,行事作风就是不一样,你的将士们好福气啊。”
“......”
贺绛不说话,只敢在心里骂梅淮安。
梅淮安也不管贺绛在想什么,他只是朝主位那边空着的软榻看。
看了半晌才收回视线,垂着眼皮说话。
语气平静的叫人听不出情绪。
“说什么鲁莽,分明是仗着他疼你,所以你才敢一次次做事不动脑,贺绛,你哥在你心里是个神仙吧。”
“他就是神仙啊!”
贺绛想也不想就回答,语气十分笃定。
也不理会对方话里骂他鲁莽不动脑,他接着说话,提起他哥时眼里满是崇拜。
“他不论什么时候都能掌控全局,未卜先知——”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人打断了。
“可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能未卜先知的人。”
贺绛顿时反驳出声:“怎么没有?我家兄长就是!”
“......”
梅淮安冷笑一声,反手用指尖敲了两下门板,敲出清脆的咚咚声。
示意贺绛一字一句的听清楚了。
他决绝又残忍的开口——
“没有人能未卜先知,每回让你领兵出战,他都得无数次在心底推演,步步斟酌。”
“不仅要顾及敌军的脾性,还要把你的脾性也算进去。”
“他那么熬心泣血的给你出战策,其实换了别的武将也一样能当常胜将军,你承认吗?”
“被人喂到嘴里的饭多香,是吧。”
句句诛心!
梅淮安的声量并不大,却字字都如重锤一般,锤锤都落在贺绛脑子里。
震的他哑口无言,豁然开朗,魂飞魄散!
“......”
门里彻底没动静了。
隔着门梅淮安都能想到,贺绛这会儿的脸色该是多惊愕多愤怒。
可这头大黑牛被养成了不定时得疯牛病的性子,再不治治病早晚得出事。
舍不得给牛治病的人是贺兰鸦,不是他梅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