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淮安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拽起缰绳要走。
杨子义忍不住眼睛瞪大一圈,心头浮起阵阵羞愤。
这就是羞辱吧,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对方都不愿意收他!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
杨子义僵着身子感觉自己动弹不得。
额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渐渐的...那人骑着黑马停在他腰侧,没再继续离开。
他忍不住抬头往马上看,跟一双诚挚而坚定的眸子对上了。
“梅淮安......”
“不是你不够好,是我不够好,我不是个有本事的不敢留你。”
“你——”
“我连自己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怎么敢带着你在我身边卖命,杨子义,你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将臣,但能给你施令的人不是我...我愧不敢当。”
良将就像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拥有一位就等同于如虎添翼。
但前提是...想拿稳方天画戟你得先当上陆地战神。
而他这个落魄的亡国太子,充其量算是个丧家犬。
杨子义是连贺兰鸦都提过名讳的金贵苗子,渭北下一代的勇猛悍将。
这把方天画戟留在渭北是理所当然,他要是敢把良将的心勾走了。
那就是对渭北不仗义,对收留他的贺兰鸦不仗义。
梅淮安不能这么干,所以他绝不敢留。
杨子义是个说话不会弯弯绕绕的人,他反问的直白。
“你没把自己当渭北的将军,否则你为什么不敢收我?”
“我是渭北的将军,可我背的东西不能加到你们身上。”
杨子义就又看他,说:“岭南军,是吧?”
“......”
“嗯。”梅淮安认下。
杨子义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闪身到一边让出路来。
“你们走吧。”
梅淮安没动缰绳,只抬起手挠了挠额角:“你瞎盘算什么呢?”
杨子义的心思坦坦荡荡没有一丝遮掩,语气执拗且傲气。
“今日你不收我,等来日我飞马铁蹄破岭南,看你还能怎么说!”
“......”
梅淮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连心窝都热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嗓回应。
“哎,你们渭北是不是盛产大傻子?贺绛一个你一个,喏,还有后边儿这个。”
他指了指二妞。
听过有人上赶着捡钱,没听过有人上赶着捡债的。
他背着的东西怎么几个人要上赶着帮他分担啊,他何德何能。
二妞这会儿已经听明白了,拽着缰绳往前走,让自己的马头跟他安哥并排。
随后才朝着杨子义说话,语气骄傲且嘚瑟。
“你以为想跟着他这么简单呢,要是三两句话就行我何至于几个月才敢往他面前来。”
“我多努力才跟上的,你得学学我。”
死皮赖脸撵着,吃苦受累熬着,好不容易长进些了他才敢往山庄里冲。
这是他辛苦努力博来的,靠三两句话表表忠心没有用。
“别瞎说。”梅淮安否了二妞的话,随后转头看杨子义,“咱们各司其职却是共为一主,我根本就没走远,所以你也不必跟来。”
“好兄弟,再会。”
说完,他拽着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黑马当即撒蹄奔开。
二妞咧嘴一笑,望着前面的背影就扬鞭追去。
后面的陈香看了杨子义一眼,抬手抱拳:“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