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当面骂他,这口恶气我憋不住!”
“......”
贺兰鸦定定看着眼前人。
片刻后,他直接点明了对方不惜毁他一张桌子的用意,叹息一声。
“我没说要拦着你不许往辽东去,何必闹这一场。”
写信的人又不在这里,骂这么多句都是骂给他听的。
这是生怕他不同意叫他离开渭北,急着救回那位燕二公子。
更是急着——
豁出命去也不让渭北陷入险境。
梅淮安急着往辽东去,不管是辱是死他都认了。
总之要让辽东与渭北暂且言和,好能消除三州围攻渭北的险恶局势。
他这些心思贺兰鸦都明白,知道的一清二楚。
越清楚就越心疼。
“......”
梅淮安抿了抿唇,眸中有些懊恼。
他就知道能成功煽动贺兰鸦的几率很小,插科打诨是骗不过的。
他轻轻丢开匕首撂到桌面上,又老老实实的盘腿坐下来。
这回说话的语气乖顺不少,嗓音低哑。
“哥哥别多想,我是真被气着了,去不去辽东还得跟你商量呢,等你同意了我再去。”
“哦。”贺兰鸦捻了捻珠串,神色平静,“那我不同意你便能不去了?”
清冽嗓音加上冷凝视线,压迫感十足叫人毫无招架之力。
“...哥哥。”梅淮安有些溃败的低下头,“你知道的,我们必须得把燕凉竹救回来。”
燕凉竹绝不能顶着太子的名头死在辽东。
他这个真太子一定要从辽东王帐前走一遭,能活着回来最好。
要是活不了...他就按照原计划,在临死前把玉玺交到裴不知手里。
到时候岭南和燕西就会把注意力转到辽东那边,他才能让渭北暂时不被围攻。
至于为什么说是暂时——
眼下渭北孤立无援,外界随时都能有变故。
唉。
说一千道一万,这趟辽东之行他终究是不得不去。
梅淮安有些感叹,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数,命中该有一劫躲是躲不过去的。
贺兰鸦看着眼前人垂眼发呆的模样,没再犹豫。
“那你收拾一下,即刻往辽东去吧。”
“啊。”梅淮安有些惊愕的抬头看人,这...说让他走就让他走啊,“我,我去辽东......”
去了就不一定能回来,再跟你多待片刻行不行啊。
他脸上的舍不得太明显,都到这会儿了没什么不敢表露的。
贺兰鸦神色回暖几分,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过来。”
“嗯!”
梅淮安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软榻上爬着就过去了。
刚爬到人面前跪坐着直起腰身,就看对方指尖勾上他的腰带绑绳,拽了拽。
梅淮安就只剩一脸呆滞。
贺兰鸦说:“抬胳膊。”
“...哦。”
他缓缓把胳膊架起来一些。
胳膊架起来,臂弯和腰身之间就有了空隙。
眼前坐着的人倾身过来,瞬间带动一股幽深的冷调檀香,玉色宽袖悬空的环绕过他整个腰身。
贺兰鸦正在亲手帮他系好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