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鸦像是个有强迫症的人,穿的衣裳板板正正,边边角角的物品也都得摆放的一成不变。
梅淮安低头看看自己故意没系好的腰带,有些期待的眨了眨眼。
他依稀记得——
好像有几回,那人总会看不下去的帮他整理乱发,拽拽衣襟。
他答应过二妞,只要还活着就要及时行乐。
对他来说,能多活一天都是跟阎王爷那儿偷来的。
时局越是紧张,形势越是严峻,他想达成某些目标的心情就越迫切。
生怕哪天突然死了会留下遗憾。
勾引?
他不知道该怎么勾引,连拥抱和牵手都能很自然的两个男人。
只要有‘知心好友’四个字存在,他甚至敢明晃晃的提出要跟贺兰鸦同睡一榻。
毕竟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跟贺阿九一样的好兄弟。
贺兰鸦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吧。
那些关心关切的语言和举动,真真是像极了一个温厚纯善的兄长。
梅淮安有些无奈的想——
是不是只有等他最后破罐子破摔把人扛走时,才会叫对方恍然大明白?
哦,原来淮安对我不是兄弟情,他想跟我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发展。
当然这些都是假设,他暂时还不敢强行把人扛走。
不敢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自己还没那个实力,等往后...再说。
眼下他只是想着,尽可能的创造机会多靠近些吧,万一明天就死了呢。
要多做些会让自己感到高兴的事儿。
......
贺兰鸦从内室里穿着一身玉色单衫走出来的时候,脚步不自觉放缓了些。
软榻窗边坐着的人,手肘支着下巴正趴在矮木桌上打瞌睡,脸颊边有发丝蓬松的翘着。
暖色烛光下,少年眉眼温顺唇角还挂着一丝浅笑,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这一幕让他有些愣神。
莫名觉得这间屋子的温度都暖了些。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软榻边垂眼静静看着,视线在少年眉眼间留恋的打量了好一会儿。
就在周围安安静静的气氛里,‘睡着’的少年缓缓转头抬眼看他。
两人一坐一站,就这么对视了。
“......”
“......”
大概有五秒钟的时间,他俩是没说话也没移开视线的。
可某个瞬间又同时回神,就连快速撇开眼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梅淮安睫毛乱颤了两下,连忙直起腰坐好:“刚才睡着了,哥哥来了却不说话,吓我一跳。”
“看你睡的沉,我刚好在想事情所以走神了,抱歉。”
“啊,没事。”
“嗯。”
“......”
两人听着彼此说的话,都刻意忽略掉刚才对视片刻所产生的剧烈悸动。
贺兰鸦垂着眼淡定自如的坐下,心说——
原来是睡着被惊醒,难怪会愣愣的与我对视。
梅淮安假意伸了个懒腰,收敛心神——
原来是在想事情啊,怪不得能看着我的脸发呆。
两人都没敢再抬眼看对方,心头同时酸酸涩涩的泛起两行字。
原来如此。
险些怀疑你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