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弯腰轻柔拍了拍燕凉竹的发顶,他知道燕凉竹想听什么。
“乖,杀了就杀了,没关系的,他们两个都是坏人...坏人就是该死的。”
坏人就是该死的,杀了也没关系。
梅淮安这样教燕凉竹。
贺绛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他歪了歪脑袋想不到是哪里怪,所以就没插话。
燕凉竹眼底仿佛有了些亮光,喃喃问:“哥哥,真的是这样吗,只要是坏人我们就可以杀掉他们。”
“当然啦。”
梅淮安弯腰抚摸着他的头发,笑的异常艳丽,眉眼间甚至还流露出一丝蛊惑。
“只要你认为是坏人的,那他们就都该死,可以随便杀,你不要怪你自己,你才是最无辜的人。”
“梅淮安。”贺绛没忍住喊了一声,嗓音有些颤。
梅淮安没有转头看贺绛,只是收回手站起身继续跟燕凉竹说话。
“所以现在回你的房间去休息吧,踏实睡觉,不要像当初的我一样整夜整夜睡不着。”
“嗯!”燕凉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点了点头撑着坐起身,顺嘴嘟囔,“我会想办法给父亲写信,叫他来救我们。”
“......”
贺绛突然有些紧张。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了几声低笑!
梅淮安扶着燕凉竹从软榻上坐起来,还把他的靴子踢着摆好了。
“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有些话我就得告诉你。”
“哥哥不喜欢笨蛋,你偶尔笨蛋一次很可爱,但一直当笨蛋可就没意思了,会惹人烦。”
“......什么。”燕凉竹蹬靴子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人,“什么?”
“没必要给你的好父亲写信。”梅淮安后退两步整理着衣襟,唇角挂着浅笑说,“他哪里会来救我呢。”
“......”
“梅淮安。”贺绛猛地站起身来。
“你那两个侍卫临死前跟你说过什么没有?”梅淮安问,他看见燕凉竹猛地咬唇就知道答案了,微一点头,“唔,相信他们吧,事实就是那样的。”
没有别的话了。
燕凉竹眼前一黑晕倒在软榻边。
贺绛伸手把人接到怀里紧跟着又打横抱起来,皱眉看人:“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么了?”梅淮安神色有些疑惑,“我说的不对吗?”
“你,你明明知道他什么都...为什么要这么直白的告诉他。”贺绛抿了抿唇,声量低了些,“当然,你是受害的那一方,你有权利让他知道...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很残忍?”梅淮安收敛了些笑意,无所谓的理了理额前碎发,“这话你应该跟燕老狗说,跟岭南说,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也该回家问问你的兄长,我做了什么事对不起他。
贺绛愣了愣,摇头:“我没有说你不好,我只是觉得...燕凉竹有些可怜。”
“燕凉竹可怜,其他人也都可怜,哦,合着天下只有我梅淮安不可怜?”
“......”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前人此刻就像刺猬一样,浑身扎满了尖刺,根本不叫任何人靠近半分。
贺绛闭嘴不说话了,他低着头把燕凉竹抱进房间去。
梅淮安冷冷望着他的背影,也不想再说话了。
瞧,他还没开始做什么呢,指责就来了。
坏人做一件好事就能变成好人,好人稍稍做些坏事就变成了坏人?
这他妈是什么狗屁道理!
“我是好是坏,只有我说了算。”
做好人会被欺负死,他梅淮安不要做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