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梅淮安点点头没有多问,笑着抬眼看贺绛,“我们很快就能回渭北了,能回去找你哥哥了,高兴吧?”
他忙活一上午才发现的‘小窍门’,回来就想跟人分享喜悦。
就算贺兰鸦跟裴不知串通一气欺骗他,但梅淮安心底还是把贺绛当朋友的。
至少在真相没有血淋淋的剖开之前,他很珍惜贺绛这个仗义朋友。
“......”
但注定要叫梅淮安失望了,贺绛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个人身上。
“你不去照顾燕凉竹吗?他不理会我...兴许是在等你。”
“回渭北和照顾燕凉竹,你的心思竟然放在后者上。”梅淮安皱眉,“贺绛,你怎么回事?”
“裴不知的心思诡谲多变,你真能有办法?”贺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但很快就嘟囔一句,“你不会是在诓我...你看上那个医师所以变心了。”
“我没那个闲工夫把心变来变去。”梅淮安夹起一筷子青菜,语气有些不耐烦,“跟你说了我对燕凉竹没心思,你爱信不信,想照顾他你就去照顾,别扯上我。”
但有些事不跟贺绛说清楚,贺绛的脑筋是转不过来的。
他干脆在梅淮安身边坐下,表情严肃:“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在因为燕西而迁怒燕凉竹?你跟我说过梅跟梅不一样,他到底是跟你一起长大的,现在躺在那儿出气多进气少,你怎么能如此漠不关心?”
梅淮安闭了闭眼,忍着想摔筷子的烦躁耐着性子解释。
“没有迁怒,只是眼下的状况我跟他没有话说,你想让我跟他说什么?”
“至少别让他因为他爹做的事自责啊。”贺绛压着嗓音说,“他如今分明就是钻进了死胡同,一心只觉得对你有愧,从早上到现在连一口饭都没吃,梅淮安,他这样下去会死的......”
“啪!”
梅淮安丢开筷子,手肘搁在桌面上跟这个莫名其妙大发善心的人说话。
“那又怎么样,他不该对梅氏太子有愧吗?他死了只能说明他心智软弱连这点打击都熬不过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此绝情!
贺绛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
“我跟他幼年好归幼年好,如今都长大了,谁长大后还按幼年的行为模式做事啊,你没有长大吗?你瞧见那位还能像小时候一样亲近?”
梅淮安的嗓音没有丝毫收敛,就响彻在厅堂里。
他自认对燕凉竹已经仁至义尽,救也救了留也留了,还提醒对方身边有潜在危险。
这样还不够?
还要充当原主知心哥哥的身份,在自己如今的境况下去陪伴温暖着开解燕凉竹?
凭什么!
“......”
小时候那位指的是裴不知,贺绛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但又于情理不合。
简单来说就是——
没有人情味儿。
他喃喃道:“你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以为你不会想看着他郁郁寡欢......”
“人在每个阶段想法是不一样的,我如今是个落魄太子一无所有,我家里的东西还在他爹手里攥着,你叫我怎么跟他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