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拽开之后丢在门边,伸手推门的时候才察觉掌下有些阻力。
房门开了一条缝,他看见穿着一身白衣的燕凉竹坐在地上,是背对着门口的。
似乎是开门的动静把燕凉竹惊醒了,他愣愣的挪了挪身子,让开进门的路。
随后就一直往门后面缩退,低着头不吭声。
似是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叫来人看见他,无颜面对。
梅淮安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一幕,蹲下身子嗓音放轻了些。
“腰挺直。”
“......”
燕凉竹还算听话,红着眼圈乖乖坐直了些。
他伸手往燕凉竹的腹部摸去,这孩子清瘦的厉害,他顺着一节节肋骨往上摸。
“呃!”
摸到哪根肋骨附近,燕凉竹猛地吸了口凉气但咬牙没喊疼。
“肋骨被我砸伤了。”梅淮安顿时撤开手,站起身,“你去床上躺着,我喊医师来。”
燕凉竹不敢抬头跟他对视,只抿着唇点了点头。
梅淮安快步出了帐篷,走到一边几个当值的侍卫面前说了几句话。
侍卫们不像辽兵那般眼高于顶,此刻还算好说话,一个侍卫骑着马就往医帐方向去了。
梅淮安站在帐篷门前,望着远处的天幕缓缓呼出一口气。
天边云霞金灿灿的,草原上吹来的风掺杂着嫩生生的青草气息,景色还算怡人。
他望着辽阔的天地,在心底安慰自己——
不管怎么样,路还是得走下去。
能撑多久算多久,就当自己在现代已经死了来这异世里重活一回,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那就拼尽全力,不问将来!
......
宋祈乐背着药箱子骑着小白马过来时,梅淮安端着一只小茶壶正坐在帐篷门口晒太阳。
“殿下,你还好吗?”
“什么?”
梅淮安被金色阳光晃的眯眼,抬头朝马背上看去。
来人换了一身浅玉色的粉绣套装,眉眼粉琢玉砌的,清纯温婉。
宋祈乐翻身下马,走到刚站起身的人面前,直接把手摊平递过去了。
他手心里躺着两颗自制的糖,用奶黄色油纸包裹的很精致。
“宁神醒脑,能解哈哈香的余毒。”
“连我中的是什么毒你都知道啊。”梅淮安朝他笑,伸手接过糖剥开油纸丢嘴里,抿了抿,薄荷的凉混合蜂糖的甜,还有股药材的清苦香味,“唔,很凉。”
“我站在他身后,自然能瞧见他掏药包的动作。”宋祈乐垂了垂眼,“没有拦他,抱歉。”
“别这么说,你没有立场拦他,并且拦了他......”梅淮安伸手帮人把药箱子提过来,引着人往帐篷里面走,“你跟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宋祈乐就知道身边人是个聪明的,松了口气:“殿下还肯跟我说话,不怪我就好。”
梅淮安晃了晃脑袋,惊喜的哎了一声:“你给的糖还真有用,头不疼了,不是说哈哈香没有解药吗?”
“只是清余毒而已,我往里面加了些宁神的药汁,殿下若是喜欢吃糖我便多做些...让你带着走。”
宋祈乐说。
梅淮安眸色微动,轻声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启程呢,你做糖来得及吗?”